」
吹雪——仔细比较两只手=右手拿着芬达橘子汽水/左手握着宝贝不已的滤嘴。
「『这个』……真的是『必要』的吗?」
某种程度上的危险发言——凉月=罢了罢了,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个世界是以人有手脚为前提在运转的。亲切对待没有手脚的人,还不如为那些人装上替代的零件来得幸福,这对彼此都好。」不知为何,她的口吻越来越忿怒——克制/道出正确的言论。「有人想要手脚却得不到,要是他们听到你这番话作何感想?」
露出挨骂而深切反省的孩童般笑容。「……说得也是。」
「你就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经意又变回盛气凌人的口气——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这样。「多想些快乐的事吧。难得两人一起来坐摩天轮,别一副进入忏悔室的表情好不好。」
「嗯!」开心的表情——像是「两人一起」这个词又让他发现了珍贵的幸福。「小凉都想些什么?」
「唔……」
语塞——翅膀的事/孩童的眼神/与自己分离的天生双手——每个都没说。
「天空。你想我们能飞吗?」
「没有任何辅助道具?」
「是啊。」联想——夕雾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一度投身的万里晴空。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件事,就觉得拥有翅膀的那个特甲儿童似乎也对会飞这件事深感骄傲。
「妳们不是会飞了吗?」笑笑的回答=彷佛跟夕雾一样以为真的能飞。
「或许吧。」
忽然露出苦笑——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一定没办法」,赶紧闭上嘴。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断臂反复在脑中闪现——努力甩开。
「想点快乐的事」——能让烦恼一扫而空的事/开心的事/能让人开怀大笑的事。
反射性又想紧握住拳头——差点就将手上的饮料杯捏爆。啊~喵的。什么都好,快来让我揍个两下。不知打哪冒出的猛烈自我厌恶像子弹般射来。「为什么」。我现在好不容易能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打开机械手了,/心中的拳头却依然紧握——
联想=饥饿的黑狗不分青红皂白地见到东西就想咬、发出低吼——寻求能满足饥饿感的东西/想藉由咬劲证明自己仍活着/孤傲地射出锐利的目光——
「小凉,妳在准备……高中联考是吧?」吹雪——像是刚才就很想问却找不到机会开口、语带犹豫的声音。
自我厌恶的感觉忽然远离——双手逐渐放松。
「……是啊,不过我还没决定要上哪所学校。我是想考考看,等考上再说。」
「妳想辞去现在的工作吗?」
「也不是……喂,你不用的话就借我。」轻轻抽走滤嘴——莫名很想触碰对方的什么/往自己嘴中一送。
吹雪——定睛凝视凉月的嘴唇/再度间接接吻又让他羞红了脸。
「我不是为了逃避工作才打算应考喔。只是很单纯的想完成一件想做的事。」
脑中闪现——在<儿童工厂(Kinderwerk)>时,拚命学习手脚的操控、想要努力念书上「普通学校」的念头。
该机构的方针=培育「拥有优秀劳动力的机械化儿童」——只要没有大碍,他们压根就没机会进到普通学校等不用劳动的处所。
「万……万一考上了呢?妳会辞掉……MPB吗?」
「不知道。我还没想那么远。」忽然盯着吹雪——单纯的感想——这小子是有红脸症吗?
「……数学科目我或许帮得上忙。」吹雪=IQ300的天才少年出手解围。「还有,假如小凉真的很讨厌现在的工作,我也可以帮妳找找辞职的方法——」
『可以施舍别人让你很满意吗?』
丑陋的想法冷不防在脑中闪现——压入内心深处/笑着回答。
「不用,就跟你说我不是因为讨厌工作呀。」
从某处响起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拿下滤嘴,莫名又有种管他什么东西、就是想塞给对方的冲动——再度送进吹雪嘴里。「果然不行,还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奇袭行为=内心动摇到最高点——脸颊充血犹如发高烧、打嗝加结巴了起来。「小……小凉……呜呃、的愿望、一定可以……呜呃、实现……呜呃、大概、不需要我帮忙……」
「……你要不要紧啊?」凉月压根没想到是自己造成的——脸蛋凑近对方。
「呜呃……」滤嘴掉落。彷佛掉下去的是什么宝贝般慌忙捡起。「掉、掉、掉下去了……」
「没关系,那是你的了。」爽快地定调——轻轻捏住吹雪的鼻子。
「小、小、小娘~?」
「先这样停止呼吸、吞下三次口水。扛嗝就会停了。」
「嗯……」红着脸/光滑的白皙颈项发出吞咽声(咕嘟)/状似痛苦地闭上眼睛。
「别太用力。看着我的眼睛。好,再两次。」说是帮助对方倒像是毫不留情的胁迫。吹雪死盯着眼前那张脸——喉头发出咕嘟声。像是被捆绑似的缩着身子、以神智不清的表情完成第三次吞咽动作。
客舱缓缓从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