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发子弹一一击倒正在喝酒的一人、讲电话的一人、装填子弹的两人、翻找阳炎包包里头物品的两人。
弥漫的硝烟——宛如摇滚演唱会的干冰喷雾。
两名裸男慌慌张张边穿裤子边持枪从方才经过的房间冲入走廊,旋即被阳炎射中。两人不约而同倒下——脑浆四溢、胯下一览无遗=令人作呕。
归于静寂——站在走廊上的阳炎耳朵听到「喀!」击锤扣下的清脆声响。
左手的枪倏地瞄准侧边,穿过廉价建材猛烈连射。子弹射尽——举起右手的枪、窥伺盥洗室。厕所的门嘎地开启,持枪的男人口吐血沫倒地。
扔掉左手的枪走回走廊,跨过裤子下滑的男尸群踏进房内。
卧室——年龄相仿的三名少女半裸着身躯紧靠在一起。
哇塞——未成年卖淫的违法现场。
有点尴尬地打声招呼:「……嗨。」
「嗨。」与阳炎同样发色的孩子面不改色回应——一个吓得哭哭啼啼/另一个显然正因为药物反应神游太虚中。
「妳们不射我,我就不会射妳们。」淡淡地批注。「还有,最好把我的长相忘掉。」
「我们没有看到妳。我们一直躲在这里。」这样总行了吧?的口吻。
「对对对——」忽然发现对方的目光移动,迅速看向背后。
方才在玄关击倒的大汉忍着痛苦,在他开枪前便予以击退——
朝脸上开两枪——大汉往侧边倒下。然后哭哭啼啼的女孩爆出惊人发言。
「爸爸!」
真的假的?
正要确认她是否被亲生父亲当作赚钱工具的时候,哭泣的女孩便已跳起、双拳对着阳炎一阵乱挥。
「妳杀了爸爸!妳杀了爸爸!」
呜哇,怎么办?跟她道个歉吧——才这么一想,红发女孩忽然拉开哭泣的女孩。「住手。妳的亲生爸爸不过是个何时死掉都不足惜的垃圾。」
瑟缩着身子、嘤嘤哭泣的孩子。神游太虚的孩子。「呸」地吐口水的孩子。
光看都觉得难以忍受的景象。
逃避似的转身背对她们,回到客厅捡起包包。
钱包跟手机都安然无恙——身分证一开始就没放在里面/手机的防盗机能也没有解除的迹象。很好、很好。我的身分没有曝光。
放心、放心——一合上包包,动作顿时停止。
咦?该不会——不见了?为什么?布偶哪去了?
提心吊胆地回到先前的房间。「请问……妳们有看到原本放在这里头的布偶吗?」
红发女孩回答:「上面写了些可疑的字,他们说要带去老板家。老板就是穆契尔先生……别说是我说的,好吗?」
「好。」点点头,内心飘来乌云。
穆契尔——某天被夕雾大卸八块的前帮派头子史列文的接班人/高科技犯罪黑帮首脑/犯罪联盟的代表人物/旗下乡是从兵队退役的地痞流氓。
尽管觉得厌烦无比想一走了之,还是忍不住对像是被锁炼铐上的奴隶般、抱着膝盖一动也不动的女孩们多嘴:
「小妹妹,如果妳搜刮那群死人的钱财逃亡,会很惨吗?」
「会很惨。」红发女孩以干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那群人的敛财工具。逃走被抓到的下场绝对比死在这里还更惨,我宁可留在这里成为腐尸。」
「这样啊。」怎样也没办法把话接下去。「……那我走了。活下来的话会有好事的。」
对方只报以一个冷笑。离开房间。
左邻右舍都很怕事不敢露面。甚至也没人报警。
人生处处皆美好。
将连身装和帽子放在披萨店机车上归还——阳炎透过后视镜看着只穿内裤的青年摇摇晃晃地走出建筑物,随即开车离去。
在夕阳余晖中驶向百万城邦第十四行政区(Penzing)——来到情报监督宫的家。
又回到起点——堂而皇之从玄关进到屋里/见到浴室的尸体=好累。
看样子,犯罪联盟连派人来清理的闲暇都没有。
客厅=可能从外部入侵的计算机类=拔除。
完全封闭型终端机——在里头发现自己的资料。事到如今已不是删除档案就能收尾的了。
一定得有个代罪羔羊承受穆契尔与犯罪联盟的报复才行。
最初拿到的数据光盘——里头设定了编号071的MPB队员作为共犯。只好将今天的泥沼全推给对方承担逃之天天了。而布偶——
(我是如此爱妳。)
可恶。真的只好放弃了。万一有人发现那个布偶并查出与我有关,就装作不知情,尔后再买类似的东西加工一下。就这么办。也只能这样办了。
(我是如此爱妳。)
啰唆。我又不确定那是不是写给我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追查今早才发现的鬼东西,谁晓得竟然得跟黑帮头子为敌,实在太扯了。不管是谁都会那么做的。才不想管谁当了自己的替死鬼,只想好好活着。找不到替死鬼的人就会依序像那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