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该忿恨不乎也最为无奈的人,口气却出奇平静——真不愧是大人。阳炎暂且将佩服搁一边,继续以对话赶走彼此的瞌睡虫。
『对了,根据妳们家小队长传给副长的新情报,确定了其中一个不明集团是将列入国际管理法的科学技术卖到世界各地的<塔夫塔(Taffeta)>。』
『塔夫塔(Taffeta)……?是波斯地毯吗?』
『嗯,也可能是土耳其地毯。不管是波斯还是土耳其,反正都是复杂的化学方程式组成的吧。他们不是在下水道大打游击战的好战分子,无须用武力对付;但也多亏他们的存在,使得<刕>试算出的核武完成机率达到五成。』
『武装犯还比较好对付。』厌烦。『我们家小队长还跟俄罗斯人在一起吗?』
『好像是,不过情况似乎有点复杂。等她解决后会请她加入我们的阵容。』
迫切的期望——但顾虑到米海尔,没有表现出来。『我会耐心等待。』
『在我的立场,倒是盼望那位拳击手现在就过来。』察觉到阳炎内心的想法,顺着她的话走。『妳担心她吗?』
『咦?』猛然惊觉——对于自己完全不担心她有些惊讶。『不会……毕竟她是能痛扁破坏装甲车的手枪武装犯并生擒的人物。像她那样极具近身战天赋的特甲儿童应该不多见。』
『同感。能打中那一型的不会是精确瞄准的幸运子弹,而是偶然飞到她那里,满载恶运的流弹。不说这些了——妳们所截听到的<沙漠劲旅>,副长亲自调查到了。好像是过去法国情报局揪出的集团名,不知为何却变成美国那边在打探这个集团的数据,才会留下记录。』
『美国?』总觉得不意外。『是类似萨达姆.海珊那样的吗?』
『或者是盖达组织之类的。过去美国曾配合国家需要提供他们武器与战术,说不定因此造成某集团壮大而成了气候。』
『也是好战分子吗?』
『可能。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总觉得那群人背后有好几个集团在下指导棋。从妳们截听到的对话推断,有十足的可能性。』
『是日本人集团的分支吗?』忆起以盘腿坐姿举枪射击的那张日本人脸孔——但她只看到短短一瞬间,无法明确肯定。
『有可能。』米海尔——似乎正在思索。『清楚截听到的就只有附近没有遮蔽物的妳跟另外几人,然而录音档噪音过大,分析之后我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是说我这边等于毫无根据,但是妳看到的那日本人应该不属于<寄望之会>。<寄望>的作风是自我了结祖国同胞,连自杀都是团体进行。简言之,那个狙击手不是一般的日本人,是独自一人率领异国人士的稀有品种。』
『您对日本人还真了解。』忽然想起——「射手事件」时收下的狙击手之魂=麻将牌/红色文字/『中』——当时米海尔确实说过,那是日本人送他的。
『我稍微推敲了一下。搜查<寄望之会>时盘问了维也纳大学的日本人数授,他似乎也一无所知。毕竟神道教并没有圣经那样统一又强而有力的经典,佛教理论中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也还有好几个奇怪的次元空间。拥有那种文化背景的人,怎么会出现为国捐躯的神风特攻队?着实让人想不透。』
『原来如此。』难得他一次说这么多话/其实米海尔中队长很喜欢日本人吧——阳炎的个人观感/补充=不像我,到目前为止对日本人印象差透了。
『姑且不论那个,都到这节骨眼了,不明集团只查明一个,一个只知道名称,一个是毫无头绪得令人胆颤心惊。况且BVT并不是有所根据才介入搜查,而是迫于政府施加的压力。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权限会被BVT夺走,到最后BVT又会全权交给军方。』
『若是那样我会很生气。』坦白说出。
『都市引发大混乱的结果若是引燃了核弹,会更令人光火。为了避免变成那样,一旦状况危急,我们全员都得上场打游击……』话到一半突然中断——接续下去的是尖锐的叫声:『在屋顶上!』
迅速做好来复枪击发预备——透过狙击镜看着那个。
飘扬在净水场的旗帜——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是米海尔的全队通讯知会了她。
『那是车臣的国旗。调回休息中的队员,全体回到原本的守备位置。那班人已经规划好了舞台,决定在辐射暴露伤害的最终时限下「干到底」。』
米海尔切换频道——大概是要跟BVT或MPB总部呈报,但是BVT的编队并无变化/阳炎他们也没有接到采取防御圈或回到封锁线警戒的传呼。
啊,来不及了——BVT毫无动静。
强烈的不祥预感几乎等同于确信掠过脑海时,惊人的轰炸声震撼了这一带。
本以为是核弹爆炸,但瞬间就能蒸发人体的灼热以及其本身化成的雨云般蕈状云均未出现——反倒是镇守的军用机体之一沉入地面。
咦?不会吧!真的假的!?
街道产生严重的龟裂——接着又传来轰隆/发生爆炸——来自地下的爆炸气流轰飞了BVT的车辆群。
太过震惊,思考停止——转眼就恢复,开始推测。
敌人不可能在那样封闭的场所中设置突破封锁线的炸药。换句话说,「敌人在防御圈外面」。
被追赶进净水场的只有搬运原子炉的部队——不如说是为了引诱我方进入,才躲在建筑物里不出来,只是谁也没想到,「拥有原子炉的人就是陷阱」。
现在,堪称是主战力的攻击性集团,正在圆圈「外」挟击我方。
杞人忧天的最坏打算,一转眼就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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