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戏之猋II 一卷全

;这些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原子炉。

  为了隐瞒这点,才让自己调来他们身边。

  脊椎反射性迅速行动——快步走向尤里,掏出怀中的枪。

  谁也没有说话。「不要」、「住手」之类的,一句也没有。

  异样静谧的房里,响起了扣下击锤的声音。

  「快说!」

  细弱的声音——尤里终于看向自己/被人以打开保险的枪枝瞄准,眉毛连动都没动一下/令人震慑的无表情——凉月克制不住,放声大喊:

  「快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我!你真正的敌人是谁!你真正在追踪的是什么!」

  「妳还不明白吗?」

  机械般的声音——不禁噤口。

  「我们的敌人是<收获>。我们来是为了将他们斩草除根。」

  远远超越敌意或是杀意的冷冽词语——差点就要被他影响了/咬着牙拚命挤出能动摇对方的字眼。

  「……哦,是吗?也难怪啦,你就是那样面不改色杀掉七千人的是吧?」

  彷佛听见了空气冻结的声音——屋里五人的视线齐向她射来。

  去你妈的,谁管你们啊!「你曾让七干名日本人在船上冻成棒冰吧?还是说才区区七千人,你记不得了?婴儿冰沙也没什么稀奇是吗?」

  尤里——反诘/反应/反驳,一概皆无。

  「不是的,凉月~」冷不防有声音传来——就在凉月身后。

  无声无息接近的约瑟夫——完全无视营救人质理论的行为,以及那魁梧的巨体却如空气般没存在感,在在都令凉月感到惊讶。

  万一我被吓到,失手扣下扳机怎么办?猪头。

  枪口对着尤里,朝后方瞥了一眼——动也不动的约瑟夫=坦然的表情。

  华希礼与沙俄札依然没合上记事本——彼德与梵尼亚依旧敲打着键盘,偶尔看看这边。

  「纳霍德卡港口,是经过当时的俄罗斯.日本两大政府同意而封锁的。」

  尤里忽然开口——目光转回——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缓缓举起。

  冷颤。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句「别动!」都喊不出口——该扣下扳机吗?还是飞速逃离?只有这两个选项。

  但凉月哪个都没选。

  后悔——没事干嘛用枪啊/直接出拳扁过去不就得了/搞得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尤里伸出右手食指,悄然触碰枪口、盖住。

  搞半天,他那根机械手指,只是用来蛮横地塞住枪口然后让枪枝爆开?但这个问题无关紧一要,重要的是主导权已经完全被夺走。

  「那是日本政府下的决定。日本人『不会成为难民』,也『不会失去』国土。居民是为国土的根基,只得继续住在遭到污染的土地上,所以那七千人对日本而言就形同是叛徒。但是他们没有回头集体冻死在海上的结果,让俄罗斯后来接纳了四十七万名『日本人难民』,日本政府也决定放弃大半国土。『死者成了生者的活路』.<收获>跟拖车也是一样。为了让俄罗斯与奥地利成为我与妳的唯一正道,务必将那班人『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宣告话都说完了似的移开指头。

  火大归火大,凉月还是放下了枪——将击锤归位/关上保险。

  收入怀里后,又重新摆出欲殴人而后快的姿势,继续对话寻找可乘之机。

  「……你选上我的原因是什么?」

  长年的经验/年资——尤里的左拳飞来。

  把枪收进枪套里的同时,挥出拳头的凉月——冲击与火花再度朝颜面袭来。

  踉舱倒退数步——勉强才没倒下,稳住脚步/瞪视对方。

  但她并没有回拳=步调被夺走,无法制敌机先的示弱。

  或是超越这些的因素——简直不像自己作风的念头浮现/决定先「假装」当只斗败犬。

  「ковсякойбочкезатычка——任何酒瓶都适用的万用塞(注:此句俄谚另有暗讽对方什么事都想插一脚的负面意义),那就是选上妳的理由。就快找到拖车了。再加把劲,真正的斗争就要开始了。等拖车到手,妳就会恍然大悟,那之后再来决定该不该对付我。」

  任凭对方再三丢来令人火大的谚语,凉月鼻血直流,站着一动也不动。

  敏锐地嗅出何为真挚、何为虚伪——很小心地不让对方知道这一点。

  「凉月。」笑瞇瞇的约瑟夫——递给她整包面纸。

  面向窗户的尤里——持续作业的彼德与梵尼亚;目光移回记事本的华希礼与沙俄札;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里,边喝红茶边望着自己的胡子男赫尔岑。

  谁也没放在心上。明明长官才被人用枪指着,大家却像是没事一样。

  「这里的每个人,我统统都要击垮」——凉月从约瑟夫手中接过面纸,发出很大的擤鼻声,看着染成鲜红的面纸思考着。

  彻底锻炼再锻炼,遇到任何状况都不失去判断力,连无药可救的心灵外伤都当成勋章,愉快又鲁莽的一行人,应对暴力状况时放空到近乎恐怖。只是人还没进棺材,其实心早就跟死人作伴去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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