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座的米海尔边看着电子手札边问:
「装备是?」
冷漠的态度——让阳炎感到有点……不,是非常受伤/但没有表露出来,平静回答。
「制动器50口径、可穿透远距目标的超长距离狙击来复枪、鲁格十四式强袭来幅枪、野猪十三。」
「还有特甲是吗?光妳一人就足以击溃一个集团了。」遍寻不着亲密意味的沉重声音。「妳太特殊了,不管将妳放在哪个位置都会委屈妳。」
电子音——数封电邮与文件齐从行事历传送出去的声音。
大功告成的男人吐出夹杂着暂时的满足,同时意味着「反正很快又会累积烦人公事」的叹息/「啪答」合上电子手札,放进怀里。
扭转车钥匙——引擎发动声。「实际上是MPB麾下最强战斗兵种的妳,竟然愿意接受征召,实在是太另类了。」
明明是你在大厅特地叫住我还大力劝说,却连一句「谢谢妳自愿参加」、「我很开心」、「天助我也」「下次约妳出去当作今天的谢礼」之类的话也没说。
不只如此,话语中还带有「仔细一想,妳还真是个麻烦人物」的嫌弃成分。
「唉。」低头——以意志力抬起脸。
觉得对方只差没说出「妳这没用的废物」,阳炎顿时很沮丧/决定无视难过到极点的情感=「噗」地一声吹出泡泡。
然而自己已处于眼泪快掉下来的崩溃状态,情急之下迅速转向窗户背对米海尔。被迫孤单一人的落寞感突然来袭——喂喂,妳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突然沸腾的焦燥与混乱一旦压制住,又想念起难以形容但确实存在的团队默契。可恶!我会遇到这种事,都是凉月离开害的啦——全力怪罪他人/确保宣泄情绪的管道。说什么都不该见色忘友,留下夕雾选择参加特搜部队的。讨厌讨厌!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不来了。
「就按照妳在小队里的定位,好好发挥妳的游击真本领吧。阳炎——」
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射性转向对方——心头小鹿撞成一团。
耐人寻味的褐眼,不知在何时直朝自己射出强烈的热力。
声音响起——是阳炎所熟悉的、随性而干脆、微妙地令人感到沉静的那个嗓音。
「从现在起妳就是我的猎犬。待在我身旁静候暗号、遵照我的指令行动、听我的命令扣下扳机,除此以外的行为都不准做。唯独我下了射击令,妳才能尽情扫射。听清楚了吗?」
正中红心——!!
明知再也没有比这更愚蠢、更离谱且自虐的定位,「她」还是对「我的猎犬」这句散发无限危险气息的话语情不自禁地「沉醉晕眩」。
敬礼——锐角式。
「明白了,中队长!」
「很好,回答得很有精神。快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是!」
感觉整个世界又亮了起来——谢谢妳凉月!妳离开是对的!
远比本人的自觉更强烈,「她」/「我」/「阳炎」万分兴奋地关上车门。
贰
百万城邦第一行政区(InnereStadt)——维也纳历史悠久的观光名胜/市立设施栉比鳞次的旧城区。
装甲巡逻警车在俄罗斯大使馆前停下——凉月边操作PDA边下车。
使用副长中规中矩下载的俄语辞典机能,边走边叫出制式句跟着念——「请问大名(Каквасзовут)?」「你好吗(Какпоживаете)?」「快报警(Вызовитепоиицию)!」
此外还附加了与俄罗斯有关连的机能——「俄罗斯方块」克里姆林宫红场版。
将PDA折起放进口袋,背起登山包,朝变成大使馆的科林斯柱式(CorinthianOrder)建筑拾级而上。
内心抱持存疑:没有身分证可以进大使馆吗?但一进到玄关,就有声音传来:
「小姐(Fraulein)、小姐(Fraulein)!」惶恐而有礼的呼喊——不禁自问:除了吹雪还有谁曾那样叫过自己?回头一看,是个得仰着头看,高大得不象话的男人。
石像怪般严峻的面容/理得极短的黑发/卡其色军服也遮掩不住的铠甲股雄伟肌肉——给人的感觉像是以手机取代斧头的牛头人身(Minitaurus)巨汉悄声无息地接近自己,以温和轻柔的语气询问:
「会讲德语的我,意思容易懂吗?」
「——很好懂。」除此之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久没被强迫讲德语的我有点不安,幸好妳听得懂,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深表赞同。
「军曹是我。」男人说:「是尤里.史达林基中校的部下,约瑟夫.库伦宾斯基是我的名字,喜欢被以约瑟夫称呼。」
「请多指教。」凉月决定配合对方:「约瑟夫先生(HerfLosif)。」
「我觉得先生(Herr)『不说』比较好。」微笑着伸出大手。「约瑟夫是我,凉月小姐(Fraulein)。」
握手——简直像棒球手套/充满亲爱之情的握手。
「呃……我也觉得小姐(Fraulein)『不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