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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打开新包装，将泡泡糖丢进嘴里。
没瞄准／丢中脸颊／掉在地上——搞什么——没来由的羞耻感令人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米海尔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捡起掉落的泡泡糖丢入口中，指着刚才示意的一角。
「那里设有敌人的瞄准器。是可以按照程序追踪标的物，又能利用无线传输信息到来复枪数字狙击镜的先进机种。」
「那是掉在地上的东西耶?」
阳炎——表情认真。
「那又怎么样?」
米海尔——嚼着泡泡糖，继续指着另外一角。
「那边的扶手绑有登山绳，下面是人烟稀少的后巷。可以推测对方预先备有逃走用车，以防从大楼下来时与追上来的警察撞个正着。」
阳炎又取出新的泡泡糖，慎重地缓缓放进口中。
一抬头，与米海尔四目交会。
询问的视线——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敌人的优先考虑是逃脱吗?」
「冒失的搜查员，或是秉持乐观主义的大人物或许会那么认定。歹徒宁可舍弃高价瞄准器也要多射一点人、尽快逃脱。事实上，分析瞄准器的档案后也发现与实际命中的目标一致；中弹的某位特甲员也包含在内。」
又是询问的眼神。
阳炎淡淡地假装在嚼泡泡糖／等待面对对方的困惑与不安消失／从瞄准器、登山绳与脱逃车辆等三项情报来看，加上又具有三点式位置采测的同等机能，歹徒的轮廓——离浮现还有一大段距离。
咦?好像怪怪的——极其微妙的感情变化，也躲不过米海尔的眼睛。
「没错，那些都是无聊的障眼法。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会明白。『既然有』瞄准器和绳索，『应该也会有』脱逃车辆——但这不过是敌方刻意让我扪『朝那个方向去想』而已。」
「也就是说，歹徒是故意将瞄准器和绳索放在这里，好扰乱搜查?」
那副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耐人寻味到极点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
思索——冷静地。
慎重地去除矛盾与推测=如同打开新的泡泡糖一样。
然后反复咀嚼事实=玩味=让精密查证过的可能性膨胀——爆出某个隐藏的事实。
「『根本就没有』脱逃车辆，瞄准器本身就是圈套。歹徒只是狙击瞄准器瞄准的人，不见得在场。也就是说——这里是经过伪装的现场，歹徒是从『别处』狙击的。」
「正确答案，狙击手（Scharfschtüze）。老是射不中标的的人生也太无趣了。妳若仍记得上次那个赌注，我就再让妳看另一个有趣的标的。」
移动——米海尔的车=五门房车。
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车内／驾驶座周边有多支手机与屏幕。
后座放有睡袋／牙刷组／闹钟。
后座行李厢放有露营用品和钓鱼用具。
未加修饰且机械化、随性而清爽，却微妙地令人感到沉静的空间。
想必他家里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坐在副驾驶座的「她」的杂感。
后视镜上吊了个吊饰——大概是自个加工凿洞、穿线绑上去的。
古色古香的四角塑料方块，中间写着红色文字。
「中」——跟子弹上一样的符号。
兴致／好奇心／不知道要聊什么，就随便找一个话题。
「那是「『命中』的『中』吗?」
「那是我昔日的战友送的麻将牌。」
「麻将?」
「是一种东方游戏。比扑克牌要复杂上三倍。一百三十六张牌中有四张刻有这样的标志。妳晓得『莱克特博士』三部曲吧?」
「安东尼-霍普金斯主演的那个系列?」阳炎相当喜爱那位演员。「我晓得『沉默的羔羊』与『人魔』。」
「原来如此，妳对它的认识可能仅止于电影吧。不过，那其实足由小说改编的，『红龙』才是首部曲。那部作品里也出现过这个标志，象征主宰力量的红色龙。这原本是中国字，只不过教我认识这个字的却是日本人。」
「这个字有什么涵意吗?」
「X（Hit）——也就是命中（Treffen）。在日本表示食物中毒的词汇，也用了这个字。就是生命被毒击中的意思。」
「听来像是危险的禁语。」
「搞不好喔。对我而言，这就像是红色的死亡线（KillZone）。雷射瞄准器发射的光点——狙击手的眼神、死亡宣告。」
居然用那个作为子弹的象征，还真是青春热血——「她」的杂感。
阳炎想找下一个话题，但被米海尔抢先了一步。
「妳的子弹（Kugel）上面的符号，S与I之间是什么?是跟回忆有关吗?」
「没有——」莫名想刺探对方的反应／也莫名想吊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