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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服也很不错,机动性……似乎也很利于运动”
“只要抓住窍门的话”就在冬真为她那无法分辨当真与否的微笑而迷惑时——滑溜溜的台阶上,衣裙轻舞飞扬,“就像这样”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欢笑的表情,比平时更有朝气——看着凤的裙子扬起膝盖,冬真立即陷于是该继续观望还是去劝阻的极端矛盾心情之中。
忘乎所以的凤一不留神,撞上了过路的人群——瞬间纠正了姿势的凤整齐有序地迈起淑女步,刚才朝气蓬勃的样子简直好像是梦影般,冬真隐约感到凤似乎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害羞。
城市公园以南,有处地铁四号线U4的出口。平时因上班上学,行人来往量巨大。休假日则以出游者和观光客居多——不过,因为公园占地广阔,倒也很少会有拥挤不堪的场面出现。
依旧继续着衣服的话题,漫步走过公园中央的石桥,不一会便遇上了其他的话题。
金光闪闪的约翰?施特劳斯二世全身像——威风凛凛的大胡子先生,身躯弯成弓形,做演奏小提琴状。
“……每次看见这个,总让我吓一跳”凤反复审视着这个分不清是豪华光鲜、还是恶趣味的雕像后,信步离开。
“凤小姐,看过施特劳斯的电视剧吗?”
冬真终于找到了别的话题。
“我以前可是个电视狂哟”
凤骄傲地说道——抱着胳膊,娓娓道来。
“以施特劳斯家的三男艾德华路特的回忆录为原型所创作的「施特劳斯王朝物语」,我可是一集也没漏下,虽然看的是重播”
能在意外之处找到共同的话题,冬真显得很高兴,“登场人物中,最喜欢谁?”
“当然是……三男艾德华路特吧。畏惧于父亲兄长的才能,近似于将自己连同家人所创作的乐谱都一同焚毁的心情,总觉得有些能够理解”
“只有通过书写回忆录才能治痊的,被家人所束缚的因缘。那种感情我也能明白。还有,长男约翰——”
“是啊……与父亲同名,职业也相同,果然会很辛苦呢”
“父亲是圆舞曲之父——”
“儿子却是圆舞曲之王。父亲为了不让儿子约翰成为音乐家,竟然夺走他的小提琴哟”
“嗯,因为想让孩子们成为律师呀……但母亲却给孩子买来了小提琴,结果,兄弟三人都成为和父亲一样出色的音乐家——”
“而且,孩子中与父亲同名的长男还成了父亲最大的对手”说罢,凤不自禁两眼发光。
“巴黎革命中,儿子为革命军谱曲,父亲却为皇帝军谱曲”
“不久,父亲逝世,长男才第一次意识到约翰这个名字是属于自己的——”忽然转过头,看着走在身边的冬真,“啊呀,冬真名字中也有约翰呢”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下意识挠了挠头,“和父亲也并不同名,而且,我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凤毫无心计地,淡淡笑道,“但是,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成为父亲的对手哟”
“父亲是车辆设计师,是否会走上相同道路,我……”冬真苦笑起来。
凤脸上突然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也许有天,这里会立起冬真的塑像哟”
愣了愣,“我不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呢……”
“能停留在人们记忆中便证明的确有过人之处嘛”回首望向已经远远甩在身后的雕像,“话虽如此,但为什么要用金色呢?”
“被施特劳斯的电视剧深深感动的观众们,根据以前施特劳斯雕像的记录,给它喷上了金色”
“是吗?”凤瞪大杏目——再次迈开脚步。
(C注:现实中给施特劳斯塑像渡金的事情,是由日本人出资干的)
“舒伯特的雕像明明也在同一个公园里,可是却旧得跟黑碳似的。肯定是因为没人把他拍成电视剧吧”
不久后,两人到达了位于公园边缘、原本是温泉疗养所的库尔沙龙——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现在是音乐会与舞会的举办中心。夏秋之间的歌剧淡季,常常作为露天音乐会的舞台。
从建筑的侧面绕过,走向大街。
第一区的标志环城路——通称「轮」终于出现在眼前。它呈圆环状包围着被登录为世界遗产的旧城区,道路全长约四公里。路面电车驶上一圈需要约三十分钟,道路沿线以及内侧的所有主要建筑,皆为重要文化遗产,当之无愧的都市发祥地。
出城市公园右行——环城大街周边规划中的拜布鲁克卡塞车站,可搭乘路面电车。
事先从香烟店的自动售票机中,购买车票——站内也可购买,但价钱较贵,且不设找零。
在自动售票机前,冬真与凤看见了彼此手中所持的卡。冬真是学生证,凤是劳动儿童登录证,都是多功能兼用之物。
两人都未开口,友好地按顺序购买车票。进车站时,正好听见叮呤呤的列车进站声——顺利在电车群中找到了目标,随后搭上涂满红白绿三色的路面电车。
二人在座席上并排坐下——凤靠窗边,冬真在外侧。车辆起动带来的摇晃让两人的肩膀碰触了一下。冬真变得有些紧张,而凤却好像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
“我很喜欢这里的列车。因为那是从这个都市还以社会福利为重任之时,坚持保留下来的时代余韵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