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挂断了,伊格纳斯哑口无言地看着PDA,数秒后显示出收到数据的标志——数份指示和妻子的所在地。
在确认内容前,他的目光却先转向凤,呆呆地问,“你早已知道了吧?……为什么还要注射?”
凤坦诚地面对着他,“阁下的家人,我们会负责保护。所以请协助我们的调查”
御影手贴着头,无耐地长叹一声。
伊格纳斯一时间有些失神,不久,好像下定决心般缓缓点了点头。
米利奥波里斯第三十五区——MSS本部大楼八层长官室。
“凤的行动是最好也是最坏的选择……但不能说是欠缺冷静的错误判断”正回复现场报告的女子——MSS长官海洛卡,冷静得足以媲美人工智能。
《可是上次副州长爆炸……还有冬真的事,也许给她的精神带来很大压力》屏幕上的御影,有些惭愧,《要不要暂时让她离开作战行动?》
“不必,维持现状。她的身心状况,有医疗人员24小时监护。除非是病毒的致死性超过她的人造器官承受极限,否则就没有必要让她回到本部。即使是她以外的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命令。听懂了吗?副官代理”
“是……立即请伊格纳斯配合,开始布置陷阱”
“以最优先权限,让解析班支援你们”结束通信,目光转向旁边的男子,“终于能看见些轮郭了呢”
“敌人说的四个人名恐怕是直接动机”
躯体魁伟的男子——海洛卡同父异母的大哥爱德华洛特颔首说道,“根据御影的报告,伊格纳斯将四名原第四作战小队队员判定为失踪人员……对于那些被派往海外音迅全无,被暗示有可能遭到极端组织诱拐的士兵,军事派遣协同议会将不断进行搜寻,直到战场上发现遗骸为止”
“同一时期,<山猫>部队的所有人员辞去职务……理由是反对国境警备调整,但真正的理由是否由于同伴在海外遭绑架、杀害所至?”
“死于海外派兵的奥地利人并不在少数。问题是被杀的内务大臣、副州长、还有伊格纳斯都提到了名单这个词”静静看着海洛卡——爱德华洛特露出欣慰的眼神“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位国际刑法学研究专业的二十多岁的女学生写过一篇论文……通称《不知火文书》”
“《可假定的多国密约形式及其实效性》”海洛卡微笑起来,脸上微微有些感动,“我写的那份东西,能够不笑着看完全文的只有大哥你和那个人,”
“是的……我的好友、本将成为你丈夫的那个男人,在他过逝的数月前对我说过,那份论文中展现的国际交易有实现的可能性。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能让这个国家原特种队部的成员如此深入参与的事件,其幕后所代表的意义”
目视着虚空的海洛卡,好像追忆着往昔的日子般,“我能说的只有一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是,如果所谓的名单和我想像中的真是同一个东西……那么,一连串的事件都将直接关系到这个国家最不见可光的部分,那是现在的我们依然不可触及的,这个国家自己制造的阴霾”
凌晨一点
米利奥波里斯第二十三区——装修一新的神父室中,一位学生服的少年正伏睡在信徒们捐款所购的终端前,柔软的金发下是张孩子气的幼稚小脸,就好像是在凌晨的静谧中沉睡的小羊。
忽然,PDA自动开机,巨大的液晶显示板飞速展开,音量MAX。
《别睡啦冬真!!再睡会死的!》
“啊!”梦中惊醒的冬真茫然地看着周围,最后目光定位到PDA上,“……是水无月君吗?”
《你怎么还在用‘君’来称呼我?你该说‘水无月,我会一生都记着你的恩情’》与一脸睡意未尽的冬真形成鲜明对比,画面中的少年水无月看起来依然精力充沛,《难得我想助你洗刷冤屈,但你自己倒反正睡起觉来了,这样还有什么搞头?》
“对不起”冬真打了个大呵欠——他是早睡早起型的人,“已经习惯早上六点起来,所以有些犯困”
《真巧,早上六点是我入睡的时间》水无月两眼发光——他是日夜颠倒型的人,《我不光为你提供推理,就连网上的解析空间也放给你了。而你呢?蒙头睡大觉?你到底想不想证明自己的清楚啊?》
“我也设想了很多方法哟”冬真取出大量记录用纸,给水无月看,“根据你的推理,我从三百二十八种模型中,以矛盾律筛选出了可能性最高的六十一种犯罪方法。其中七种方法有可能再现,但无法判断是否是决定性的情报。而且哪一种都太费时间,如果从头开始尝试,效率未免太低了吧?”
水无月的眉梢皱了起来,《怎么感觉像是在和主服务器的人工智能谈话》
“唉?”
《别在意,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你的赞扬》表情复杂的水无月说道,《然后呢?你没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是证明了自己是个数学天才?》
“我才不是天才!”突然拍桌而起的冬真,让水无月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举起双手,《别激动》
“宿舍里的大家也这么说……我明明不是那样的”泪水开始在冬真眼里打转。
《我懂了,我懂了啦。你是个非常平凡的普通人。为了无聊小事突然发火也是普通人的证明哟。我明白你没睡醒,所以很不爽的心情,不过现在我们应该追求冷静才对》
“对不起……不知不觉就…”冬真用力揉搓着眼睛,“不过,父亲曾说,真正的天才是不会被理解的。爱因斯坦十八岁时就闪现了相对论的灵感,但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数学只是证明那种灵感的方法,最重要的是跟从感觉前进。这是为了意识到更高次元的钥匙……不过,那同时也是危险的途径”
《你的父亲是神秘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