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归类成恋爱烦恼。」
「刚刚你在回答之前,好像隔了一段很微妙的空档哦。」
不发一语的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右手应在不知不觉间被捆上一大团绷带。拜托,我可不记得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帮我治疗的树女士应该才是内心有烦恼的人吧?
「……可是啊,搞不好JOE老师喜欢的对象,其实也正在等待老师主动向她表白喔?」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啰。」
反射式地开口回答之后,我才惊觉这根本等于表明自己目前正为情所困。不愧是保健医生,这真是一次高明的诱导询问。树女士的心理咨询商技巧也是一流的。
我在心里暗自送上微妙的赞美,并重新体认到这阵子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的不争事实。不用说也知道,为情所困正是造成我睡眠不足的主因。
老实说,今天并不是我第一次产生想向真白表明心意的念头。之前,我曾好几次打算开口表白,不过每次都因为满脑子里有什么事从中作梗,使得我无法付诸实行。为何心生犹豫呢?我究竟在意着什么呢?我绞尽脑汁思考此事……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搞得我只能再三迎接无法成眠的夜晚的来临。
——我明明这么爱她,为什么迟迟无法向真白表明心意呢?
当我陷入沉默,完成治疗的树女士边发出别具含义的轻笑声边站了出来。
「要不要杯咖啡驱散睡意呢?」
「有劳了。」
「要加几块方糖呢?」
「黑咖啡即可。」
我展现反派作风,以粗鲁生硬的语气点了杯黑咖啡。黑咖啡最适合像我这样虚无缥缈的反派角色。
「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你,这种讲话方式不会让你觉得肩膀酸痛吗?」
真搞不懂这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只见树女士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笑眯眯地准备了两个咖啡杯。我则是不经意地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作势搓揉自己的肩膀几下。
之后,我与树女士两个人便利用真白尚未回到保健室的这段简短时间,一同享受了咖啡的香气及苦涩滋味。
放学后
ぁりおりはべりいまそかり。
下午的课堂上,我一边指导学生记住古文的RA行不规则变化口诀,脑子里却只顾着想另一件跟古文完全无关的事。
……结果,我没能在午休时间向真白表达心意。
一方面对无法告白一直感到很不甘心,但心里却也存在着另一个因没有告白而松了口气的自己。这个事实搞得我格外焦躁不安。为什么我无法开口向真白告白呢?明明已经决定舍弃梦想,今后专为爱情而生,难道我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是渴望能够维持现状吗?我仍旧割舍不掉世界第一反派角色这个头衔吗?
——想要得到某种东西,就非得连带放弃某种东西不可。
嗯,没错。先前我明明已强迫直也做出「只准选择其中一项」的决定,如今我自然更没有资格甘于这种模棱两可的现状。这次我一定……等到放学后,我一定要向她表白!
下午的课程很快就告一段落,在放学前的班会时间也顺利结束后,我为自己提振士气。走!我这就直接杀去保健室,对阵白坦承我的心意!
走路有风的我快步冲出教室……然后目击到一幅画面。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
锵、锵、锵!
……直也露出疯狂的眼神,朝着水泥墙不断祭出铁头功的摸样。
「喂,你在那边干嘛?」
糟糕,我竟然不自觉地开口叫他。明明必须快点赶往保健室不可,结果居然质问撞见一个「血流满面地不停拿头撞水泥墙」的学生而不由自主的出声制止,看来我真是个天真到爆的家伙啊!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迫于无奈,纯粹只是迫于无奈的我,便为了阻止直也的失控行径而伸手搭住他的肩膀。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
锵、锵、锵!
「叫你立刻停下来,你听不懂是不是?」
我加强语气再次喝止,直也总算停下他的头槌。面对脸上布满鲜血,露出呆滞茫然神情的直也,我准备开口询问他为何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等等,我根本用不着询问。造成直也陷入精神错乱的理由,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想要得到某种东西,就非得连带放弃某种东西不可。
由于我在午休时间所说的这句话成了重担,导致直也一再困惑、苦恼,到最后一时想不开,便产生了想跟校舍墙壁来场法式深吻的念头。个字明明如此高大,为什么小鬼头的心灵这么纤细脆弱咧?
「小鬼,给我听清楚了。这世上就是会发生怎么做都无法挽回的事态,也会碰到只能黯然断念的状况。」
设法说服直也的我,却也同时陷入了宛如将给自己听的错觉当中。苦恼不已的直也其实就是我自己。若无法让现在的直也坦然接受,我也没办法继续往前推进……这样的错觉彻底控制住我。
「俗话说的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两者兼得的想法不可能实现,那就只能选择放弃真正要紧事物之外的其他玩意儿。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个道理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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