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逢由丝毫无法近身。
「住手啊,九月。这样很危险耶!」
「给我闭嘴!我讨厌你,更讨厌逢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的嘴脸!我要你们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的九月,伸手抓起了摆在桌上的瓷壶,并用力抛出手上这个装满诡异液体的瓷壶——随後,只闻室内响起了一阵沉重的钝响。
瓷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了『叩咚』的沉重声响,紧接著又传出了『滴答』、『滴答』……彷佛某种东西敲打著地板的声音。
原来……那是滴落的鲜红色液体,击打地板磁砖所造成的声音。
「……咦?」
而这阵有气无力的声音,竟是从逢由口中传出的。感觉不太对劲的逢由,强忍著痛楚,缓缓伸手捣住额头。
她的手掌立即沾满了黏稠的血浆。
鲜血由额头沿著脸颊滴向地板,右眼周边瞬间遭鲜血染红……可是逢由仍旧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态,只是不停地发出「咦、咦」的恍惚沉吟声。
「逢由!」
拓海急忙拿出手帕,抵住逢由额上的伤口。手帕在转眼间便染成了红色,却仍阻止不了伤口的出血,而滴落地板上的血液,也已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小小血泊。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不清楚眼前状况的,并非只有逢由而已,就连九月这名用瓷壶砸中逢由的元凶,也宛如全然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何事一般,动也不动站在原地。
「逢由,你站得起来吗?」
拓海搂住逢由的肩膀,逢由则在拓海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拖著双脚从地上站起,并缓缓走向社办出口。九月想开口向准备离开社办的两人背影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话语。
当拓海为了离开社办而伸手转动门把之际,他做出了唯一一次回头望向九月的动作。
不发一语的拓海,只是静静地斜睨著九月。
两人离开社办,门扉紧紧地关上。留在社办的九月,神情恍惚地看著地板上留下的血泊,这才仿佛回想起原本想对他们说的话一样,伸手捂住嘴角。
「为什么……」
双脚无力的九月,颓然跪倒在地板上。只见她以双手捂住嘴巴,难过地弓起背部。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宛如断线傀儡般前倾跪倒在地的九月,兀自痛哭失声……
「我……我一直很……很喜欢拓海同学!」
在国中一年级即将结束的三月上旬,既怕又容易紧张的逢由,鼓起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大胆向拓海告白。
当时年仅十三岁的逢由,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写情书,趁著一大早将情书放进学校鞋柜,并在放学後比任何同学还早冲出教室,到了约定等待的地点,还一边心神不宁地不停来回兜圈子,一边苦等单相思的他现身那一瞬间的来到。
但等到他出现之後,却又因为过度紧张连动也动不了,原本就很不擅在他人面前说话的逢由,只能支吾其词地向他表白。
「如……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能否请你与我约会呢?」
逢由以微微颤抖的声音,拚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不知为何,她没听见他的回答。逢由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随即看见她单相思的对象,同班同学?会泽拓海正目瞪口呆地凝视著她。
由於拓海迟迟未做出反应,逢由不由得受到恐惧心的驱使,误认自己可能脱口说出了什么不妥的话。逢由虽然极力尝试回想自己的发言内容,不过以她那颗陷入半混乱状态的脑袋,根本无法判断自己那段话的内容究竟是好是坏,越想越是让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片空白。
「呃,其实我……」
拓海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察觉到这一点的逢由,顿时慌了手脚。不知为何,心中认定「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甩」的逢由,决定使出最後手段。逢由把想了一整个晚上的台词,原封不动地说出口:
「我快要转学了,所以请你为我留下最後一个美好的回忆。即便只有一次也没关系,请你跟我约会!」
事前经过练习的这段台词,变成一句意外顺畅的语句。她提心吊胆地望向对方,这次他总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逢由确信,一旦受到这样的请求,生性温柔的他绝对无法狠心拒绝。她相信以他的作风,
即便知道这种做法十分卑鄙,但是逢由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在她转学之前,说什么也希望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共谱一段难忘的回忆。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个性温柔的他,果然如同逢由猜测一般,接受了她的告白。
随後,他一边难为情地露出腼腆的笑容,又补上了一句话:
「其实,我也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对你——」
……拓海与逢由的交往,只维持了短短一星期左右。他们只享受过一次约好在校外等待的约会,这是一段仅止於此的短暂回忆。
隔没多久,逢山便转学了,同时也与拓海失去了联络。
之後,经过两年时光,逢由与拓海同时成为歌剧学园的新生。
逢由是在开学数个门之後,为了想看看在学生之间蔚为话题的『BS歌剧』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节目,而转动电视频道时,才首度察觉到拓海的存在。
此时对逢由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