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鸟水 匡
我从高空眺望鬼之乡里。
感觉不到居民声息的萧条村落、快腐朽的建筑物,外围广阔的入冬荒原。
「所谓诸行无常、生生流转啊。」
以过去的繁荣与强大为荣,做最后挣扎的一族。
实沙绪被他们施了法术当作人质,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出手。就算我去救实沙绪,实沙绪既不会发觉我就是天狗,也无法对话。
幸好我当初以防万一带了这个来,从怀里掏出那卷记录鬼的卷轴。
我查阅只有鬼会使用的幻术。
「《幻术之中,的确存在着杀了施术者就永远无法解开的术式。》……是吗?」
既然这样要怎么做才好?我继续看后续。
「《要施展这类法术,需要装置。其中一种作法是只要脱离装置,术式就会永久完成,这是在力量处于不利的情况所使用的常套手段。》这表示实沙绪继续待在鬼的乡里还比较有可能破解法术吗?」
意思是我不能随便带实沙绪离开这里?
虽然很不甘心,不过,看来那个混账的话不是虚张声势或威胁。
我不可能跟这些鬼和解,也不能佯装和解。因为如果实沙绪不知道和解是假的话,会伤到她的心。
「可恶,把臣子全部叫来,立刻将这座乡里夷为平地还比较轻松。」
我一面苦笑一面逐次拉开卷轴。
「就没有其他破解方法吗?」
我找,毫无遗漏地找。
「哦,就是这个。《中术者应自行发觉障眼法,打破法术的原因,主动逃出鬼的结界外。》」
答案出乎意外,我当场虚脱。
「这是要我乖乖等就对了,让实沙绪一个人辛苦。」
既然这样,不如写着「就算被当成怪物也无所谓,只要我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得到实沙绪的身体。幻术就会立刻解除,实沙绪也会重新爱上我,最后得到远比鬼更强大的力量,万万岁。」还比较好。
「——最好是办得到啦!」
我不想伤害实沙绪的心情,我们两个是多么地看重跨越最后一条线的仪式。
别人劝我,要是跟仙果做了,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或许会无法挽回。
「怎么办才好,动作再不快,实沙绪就要被那个软派混账强行侵犯了。」
现在实沙绪正等着我去救她。
我焦躁起来,握着卷轴不停地拍打掌心。祖先当初要是留下更具体一点的纪录就好了。
不过,就是因为多少留下了纪录,现在才读得到不曾见过的祖先好几百年前的见闻。
「读得到……就算没见过也读得到……对喔!」
是信。
不现身地把信交给实沙绪,告诉她现在置身的真实状况就好了。总之至少得让她知道我已经来到身边,不然她想必很不安吧。
我掏了掏怀里和袖子,幸好有怀纸和矢立——矢立是装沾了墨的笔的竹筒。
我收好卷轴,拔笔摊开怀纸。
◆◆◆
*** 原田 实沙绪
黑冢跟反驳的我打哈哈,最后留下一句「那么今晚见」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待在他们安排的「厢房」里面。
甜甜的香气飘来。
这问房间里面也有熏香台,古文课是不是提到过「空熏物」?室内用的优雅熏香。
平安贵族是不是就生活在这种香味之中呢……赏花、赏月、倾听小鸟啁啾。
花,满视野的花。
我呆呆望着窗外的花……今晚、今晚……我就要被那个黑冢…………不要,我绝对不要,死掉还比较好,明明我都还不许匡跨越最后一条线,匡也不同意这么做的说!
迎风摇曳的红山茶花掉下一朵。
匡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担心我吧。
我不想成为匡的麻烦,我讨厌匡受伤。要是我被侵犯了,匡绝对会为了没救到我而感到后悔、痛苦。
「……至少逃出这里吧,趁我还没被碰到以前。」
就算被怪鸟吃掉也无所谓、就算倒在深山里面也无所谓,可是,只有身体私密处是保留给匡的。我要跟匡结合,别的男人休想碰我。
我下定决心了,我拿起书包——冷不防天花板发出喀嗒一声。
怪鸟?
我倒抽一口气,一样小小的白色东西掉在手边。
「……纸?」
折成掌心大小的和纸透出毛笔字迹。
「刚写好……的吗?」
我惊讶地往上看,天花板的板子稍微歪掉。我赶紧打开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