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面条会被汤泡烂呀!”
“搞不好还会有其他恶魔出现,你也稍微警戒一下吧!”
对不起,这里确实还有其他恶魔……如果等下又有什么怪物解开封印来胡闹该怎么办?我老爸把那些东西召唤出来后只会不负责任地塞在瓶子里,根本不是我能够解决的。我每次都在想,那些东西要是跑出来,我跟老爸两个该怎么对付才好?至于天底下有人能一击便将恶魔消灭,倒是我以前从未预料到的。
在刚才的光景出现前我还不敢相信,但如今也只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了。继承了神之子记忆的圣少女,不光是双手手掌,就连额头与侧腹部都有——圣痕。
“话说回来,爱莉,你的衣服、衣服呀!”
“……耶?”
为了把枪拔出来而变得破烂不堪的睡衣,这时从爱莉的右肩轻轻滑落。在哑口无言的我面前,不只是肩膀、锁骨,还包括白嫩光滑的隆起——
“呀啊啊啊啊啊!”
爱莉发出尖叫,立刻以双手挡住胸前并蹲下身子。我也赶忙转为背对她的方向。
“……你、你看到了吧!”
“没有,请放心!”
“果然还是得杀了你!”
“我、我现在就帮你拿别的衣服!”
我以面对墙壁的不自然方向从爱莉身旁一溜烟跑出客厅。来到楼梯扶手旁后,我才有余力试图调整慌乱的呼吸。唔,刚才我当然是看见了。呃,该怎么说?穿上修女服与睡衣时爱莉的胸部似乎并不怎么突出,是因为衣服松垮垮的缘故吗?不对,我想那个做什么,先冷静下来吧。
等血气终于降下去后,我这才爬上位于二楼的亡母寝室。
当我又找出一套母亲过去的睡衣并返回客厅时,爱莉已换上了修女服还穿上袜子。蕾玛则将棉被与毛毯整齐叠好,沙发床也恢复原状。
“咦?怎、怎么了吗?”
“……我的烧已经退了。”爱莉边轻咳边回答。“我们要走了。”
“等一下,可是——”
“果然,我想你应该不是犹大。”
“耶……”
“刚才被恶魔袭击的时候你吓得立刻躲了起来。如果真是犹大,应该可以用身上的罪痕应战才对。你都已经看过蕾玛的荆棘冠冕跟我的圣枪了——结果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唔、嗯……”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是认错人了。你的父亲虽然跟这件事或许有某些关联,但你本人并不是犹大。或者可能是投胎转世时出了什么问题吧。”
听了这个我本来应该欣喜万分才对。无谓被罩上的疑云终于明朗化。然而,被爱莉紧绷与蕾玛欲泣的眼神牢牢钉住,我总觉得有什么话卡在咽喉。
如果真是犹大,应该可以应战才对——爱莉方才的这番话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胸口。
“……那之后,你们要怎么办?”
对了——我好不容易挤出这个问题。
“去找教会的其他人。继续待在这栋房子里也无济于事。况且我们又是被迫债的,不能久留。”
“如果阿佑能想起一点以前的事就好了。”
蕾玛以湿润的眸子凝望着我道。
“你说要去找教会的其他人,有什么线索吗?”
那对姐妹不约而同地摇着头。
“本来以为你一定会知道一些消息,所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明知这不是我该负责的,我还是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不过,阿佑的为人还是跟神之子的记忆一样。”
蕾玛搀扶着爱莉,对我微笑。神之子记忆中的犹大?……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我们并没有找错人。”
“够了,蕾玛,我们离开吧。”
等那对姐妹步出房子后,我便毫无意义地将面碗与筷子重新清洗一遍。将手掌浸泡在流动的水中,我发呆了好一会儿。等到寒意让我惊醒后,我这才返回客厅打开暖气。如果不是这里放了那套虽然焦黑残破但依然被整齐叠好的睡衣,要说刚才那两人还在这里简直就像骗人一样。
真是奇怪的一对姐妹。突然跑来我家说要杀死我,引发一连串大骚动,然后又感冒、一起吃乌龙面……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她们俩之后究竟会怎么样呢?过去居住的教会已夷为平地,原本照顾她们的成年人也都鸟兽散,完全没有投靠的对象。此外她们又欠了一大笔钱。虽说这事并不是我该担心的——但除了至少还有个栖身之所外,我与她们的处境其实颇为相似。
结果双腿还是无意识地带我步向玄关。
我俯瞰着自己的鞋子,叹了口气。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错,我是很担心她们。那两个家伙看来十分缺乏社会常识,况且又被放高利贷的追讨。
假使我真的是什么犹大投胎转世,或许多少该负一点责任也说不定——就算我的脑袋里不断有个声音跟我说现在没余力管他人的瓦上霜,我的理智也觉得这么做很愚蠢。
但我的心还是被某样东西纠葛着,那便是爱莉与蕾玛问过我的同一个问题——真的完全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