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芽芽真是个乖孩子。只是,她的好意让佐间太郎浑身发臭。
因为实在是臭到不行,他决定先去冲个澡。
当他换上另一套衣服出来时,天儿和久美子正在厨房里并肩做菜。以前她们会互相竞争,做家事时总是会闻到浓浓的火药味。相较之下,现在可是一幅相当和平的景象。
“啊,佐间太郎。我明明是写布制徽章,你为什么买海带芽回来?”
穿着围裙的她鼓起双颊。不过,叫人家去便利商店买“布制徽章”回来,通常买的人也会摸不着头绪吧。
“可是芽芽说要买海带芽啊。”
“你说什么啊,布制徽章就是布制徽章,真是的,不要把责任推给芽芽啦。”
天儿怒不可遏,久美子赶忙打圓场:“好了好了,天儿。不过你买布制徽章要做什么呢?”
“咦?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贴在妈咪的窝啊。”
这还用说?买布制徽章来贴是理所当然的吗?
天儿口中的“妈咪的窝”,是指倒吸在玄关天花板上的暖炉桌。她似乎认为在暖炉桌上贴布制徽章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为什么要贴布制徽章啊?”
佐间太郎怯生生地问道,天儿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那还用问,因为布制徽章很可爱啊!”
“只是因为这样!?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犯不着叫我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去买吧!”
是的,佐间太郎瞬间抓狂了。
“有、有什么关系嘛!?因、因为,如果客人突然来访,看到妈咪的窝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啊,不过呢,如果,如果那里贴着一个非常棒的布制徽章呢!心情一定会平静下来啊,就能继续谈笑自如啊!”
“谈笑个头啦!是怎样,我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被叫去跑腿的吗!”
“哥哥。”
佐间太郎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想不到这时使他平息怒气的,竟然是芽芽。在外面清洗完抹布的她,以冻得通红的小手拉着他的裤管。
“哥哥,不要这么生气嘛,今天我来做菜。”
在场的所有人皆发出“哦哦”的惊叹声,一齐注视着芽芽。
“你可以吗?真的会做吗?”
对久美子的询问,芽芽点点头,走到厨房去。然后背对着身子对佐间太郎说:“我房间有布制徽章,可以拿去用。在我桌子最上面的那个抽屉里。”
或许是因为听了方才的对话,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责任,才这么说的吧。她刚刚说出了自己房间里放有布制徽章的地方。可是“布制徽章”和”海带芽干”完全不一样,她为什么能够自信满满的说要买下来呢……?仍旧是个谜样的妹妹。
佐间太郎来到二楼芽芽的房间里,按照她所说的,打开最上面向抽屉。据她所言,那里是她专门收藏布制徽章的地方。
看了看抽屉,里面确实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布制徽章。只是,没有一个徽章有图案,全都只有文字。
而且,说到文字,一般的布制徽章上应该都是“HAPPY"或“LOVE”之类的字样。
可是芽芽收藏的布制徽章上却缝缀着“地下室手记”或“穷人”这类完全不知所云的文字。
“……这是什么?好难懂。这种的太深奧了吧。”
反正不管选什么都一样,因此他随意选了一个回到玄关。然后,佐间太郎便把写着“卡拉马助夫兄弟们”的布制徽章(译注:徽章的文字都是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文学作品名),贴在妈咪在天花板筑巢的暖炉桌上。
“这样好吗?真的能继续谈笑自如吗?”
恐怕这个疑问将永无解开之曰。不过既然是芽芽的兴趣,还是別想太多的好。贴完徽章后,他听到厨房传来三人的笑声。看来,芽芽真的在洗手做羹汤。“芽芽,没问题吧?那是油哦?”、“嗯。”、“芽芽,那个也要倒油进去吗?”、“嗯。”、“芽芽,油?”、“嗯。”、“这也要倒油进去?”、“嗯”。虽然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样子,他却不太愿意去想象对话的内容。
佐间太郎漫不经意地走出玄关来到屋外。这时,外头已经开始飘起雪来了。纯白的结晶缓缓将世田谷的街道染上一片白。
家里传来家人们和乐的笑声。
秋天过去了,冬天笼罩着大地。季节确实地交替循环,时光一去不返。
平凡无奇的日常生活,无非是当下那一刻中每一个特別的瞬间的连续。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幸福”吗?他想。
“啊,哥哥,我做好了哦。”
芽芽打开玄关大门,探出头来。她对白雪似乎没有兴趣。
“是喔。你做了什么?”
“油海带芽汤。”
“哦,嗯。这样啊,好,我马上过去。”
油海带芽汤。芽芽煮的,想必就是油加海带芽加汤吧。
佐间太郎朝天空伸出手,看了一下雪融在手中的样子后,便返回屋内。
他感到手中些微的寒意正在消失,已经许久没发生事件,回到悠闲的日常生活(虽然优优破了)。
玄关的门一关上,马路的一隅开始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