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迫使弓子在神社提前脱离战线,而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也只剩连编组一两次程序代码都有问题的美锁。

  「挺有一套的嘛。」

  宛如事先设计好的状况正在逐渐恶化。

  美锁忍不住露出苦笑。既然这样,那么这里再出现几个陷阱都不奇怪。

  一想到这里,美锁便转头四处察看。

  有个人在马路对面盯着美锁与历美,那是个身穿西装且身材娇小的女性,虽然脸庞看似三十岁左右,但是皮肤欠缺光泽的状态让女性的外观又增加几分年纪。她在道玄坂既不往上也不往下,只是站在原地,并且用毫无生气的眼神注视着美锁等人。

  不久后,她就像是下定决心似地,穿过动弹不得的车阵走近美锁。

  美锁则是伸手将历美挡在身后。

  「历美,妳能编组程序代码吧?」

  「可、可以啊……可是,我只会用水盆的魔法……」

  「那就够了,听到我的指示就动手。」

  穿着西装的女性停在距离她们三步的位置。

  接着,她以庄重的口吻缓缓说道:

  「……听说妳们会用所谓的现代魔法。」

  美锁感觉到历美立刻绷紧身体。

  她则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我听说妳会过来。有人告诉我只要用计算机实行大规模魔法,妳就一定会出来碍事,还说既然会被妳阻挠,只要从一开始把妳叫来就好了,虽然那个姓黄的反对这么做……」

  「果然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二个月前,我在公园路的咖啡店见到他,当天店里的人非常多,虽然晨间新闻说当天的最高气温是八度,顾客还是连露天座位都坐满了。我坐在右边数来第三个座位,享用时候稍晚的三明治,就在吃到第二口的时候,他过来问我是否可以坐在对面,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当时我还看过手表,时间是两点十七分三十二秒。啊……妳该不会连那些细节都感兴趣吧。」

  女人轻轻地笑了几声。她的笑容相当不自然,就像是将灯光打在能剧面具上的表情。

  「妳有什么目的?」

  「因为特殊体质的关系,我不会做梦。听说脑袋里的资源回收者工作的时候,人就会作梦,据说那也是消除的记忆与主人做最后的道别,所以我想和不需要的记忆告别,而且想要让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梦。」

  「这样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喔。」

  「姉原美锁小姐,我们彼此彼此,妳没资格说我。」

  「其实我一直很犹豫该不该阻止妳,不过,现在我已经渐渐想要阻止妳啰。」

  「可是,妳应该也有想要忘记的讨厌记忆吧?就是那些在心里留下创伤而且无法挥去的不好回忆,别跟我说没有。」

  「当然有,但并不表示该选择逃避。」

  「逃避的人是你们才对,因为我根本无法逃避。妳能明白那种痛苦吗?不能吧?因为你们会逐渐淡忘记忆,妳能够清楚地回想起自己最难过的那一刻吗?」

  美锁的双眼隔着眼镜瞪着对方。

  就像这个女人不能理解梦境一样,美锁也无法理解记忆完全保留的感觉,无论是快乐、高兴、悲伤或难过都会随着时间逐渐稀薄,虽然绝对不会归零,但就像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美锁经历过的痛苦早已泛黄并收进相簿中了。

  「看来妳比外表还要难缠呢。」

  只见那张能剧面具露出笑容。

  女人突然在这时举起手……

  「糟糕!这也是!历美!水……」

  就在此时,停在路肩的小货车所发出的强烈电波不偏不倚地击中美锁。

  「水盆!」

  美锁这么大声叫道,她却无法理解自己大叫的原因而转头东张西望。

  水盆?

  水盆曾经让自己留下心灵创伤吗?就算心里真的有创伤,至少也该与比较象样的东西扯上关系吧?

  此时,美锁想到即将出生的弟弟,虽然自己对这件事十分高兴,但或许也是因为他,而让自己的精神带来出乎意料的失衡。

  八岁的美锁叹了一口气,接着她对自己知道将诞生的手足是个弟弟感到相当惊讶。

  虽然母亲已经临月,但还不知道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

  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弟弟吗?

  不对,美锁很清楚地认识还未谋面的弟弟,他长得很高、嘴巴又坏、还完全不相信魔法,而且不甘心的是,他做菜的手艺比身为姊姊的自己还要高明。除了美锁之外,他从来不亲近任何人,无论美锁走到哪,他都会抓着美锁的裙角,而且他还是个到十岁之前都不敢关灯睡觉的孩子。

  经过一番思考后,八岁的美锁发现自己正处于梦境中,即使无法想起现在的美锁已经几岁,总之美锁现在已经变成八岁,并且看着自己在八岁时的梦境。

  位于银座三丁目的西洋式建筑只比记忆中新一点,比记忆中还要干净,自己的视点也比记忆中要矮得许多……不对,以前就是这个高度,美锁还记得这个高度的视点。

  这栋房子在明治时代还被当做学校使用,走廊摆有许多父亲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东西,有长着鸟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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