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等待时机以外,我们也别无选择了。」
罗贝尔皱着眉头如此回答,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艾克杰特只是听着他发言,保持浅笑沉默不语。与其说他是在静观其变,不如说他已经决心要当个旁观者。面对眼前忧愁的领袖,艾克杰特反倒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景象实在滑稽,于是杰伊一边在心里暗笑,一边开口道:
「很遗憾的,现在可不是静观其变的时候。」
「什么意思?」
罗贝尔马上追问。看见他一如预期的反应,杰伊缓缓眨了眨眼,答道:
「假借『常春之国』的名号拥护新国王的,恐怕就是米歇尔·聂布里欧涅。照这样下去,他也许会在民众面前自称是岚帝继承人也说不定?」
「什么?」
罗贝尔放声大吼,几乎与此同时,艾克杰特蹙起了眉头。杰伊确实看见他眼中燃起了憎恨之火。
「是吗,原来这是对返回首都的我下的战书啊。」
有意思。罗贝尔扬起嘴角,表情却十分严肃,紧握的拳头使劲敲在桌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当然不能静观其变。为了守护崇高的理想与令尊的威名,我们也必须前往朵·索伦托城才行。」
「您说得没错。」
几天前,杰伊曾目睹有人从组织成员手中抢走卡片,这时他佯装不知地点了点头。周围的那群男子还未能理解情况,只是歪着头等待领袖的指示。艾克杰待则是沉默不语,就连后来走进大厅的女子——棕发的妮娜喊他,他也毫无反应。
油灯映照着顿时吵嚷起来的人群,火光在桌上晃了一晃。
报时的钟声在清晨的街头一同响起。
原本在安息日过后已经沉静下来的街头,这时又开始喧闹起来。
四处传来有别于教堂钟声的匆忙敲打声,紧接着是急忙追问发生什么事的呐喊。那到底是什么?伊娃从马车窗户探头望着街上,正觉得奇怪,于是坐在对面的雷比安告诉她:「那是情况紧急时用的集合鼓。」
「我想那鼓声应该是在说『同胞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一同前往朵·索伦托城!』吧。」
「朵·索伦托城……」
伊娃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紧紧闭上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名字,却一听就晓得地点在哪儿。那座宫殿位于首都西方郊外,想必就是她曾经受邀前往参加晚宴的别墅。
而令她无法理解的是,没想到艾米尔居然会在那别墅宣示登基。
从伊娃眼中看来,艾米尔并非贪恋王位与权力之人。他心里只有克莉丝蒂娜一个,伊娃原本以为他从王宫消失,应该是带着克莉丝蒂娜远走高飞了才是,没想到却听见这个消息。
「克莉丝蒂娜太子妃殿下也会在那别墅……她也会在案伦托宫里吗?」
「天晓得?不过,想必那号人物一定会出现在那儿就是了。」
雷比安轻跷着二郎腿,倚着圆滚滚的靠垫,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可是,伊娃却静不下心来。
昨天傍晚,「水车小屋」将新国王登基宣言的传单及卡片交给伊娃时,她顿时哑口无书,然后直觉地心想:这一定是米歇尔的计谋,想要引应该已经来到首都的萨恩·罗贝尔及「常春之国」上钩。
而卡片上的「至宝紫水晶」,指的大概是紫瞳,也就是卢吧。
为了继承岚帝的遗志,萨恩·罗贝尔一直想得到「承诺爱子」。为了寻找「爱子」,他意图将米歇尔当作棋子,于是挖开了莉卡的坟墓。
既然如此,若是米歇尔交出收藏的「爱子」,莉卡的遗体就会回到他手上吗?
总觉得这种可能近乎于零。
更何况「爱子」是成双成对的。若只有伊娃或是卢一个人,根本无法让赛西利亚人之歌重现于世。事到如今,米歇尔自然不可能忘了这件事。
既然如此,难道他想要趁这场革命骚动赌上一把吗?
太蠢了,这也未免太愚蠢了吧。
打从昨晚,这些念头便一直盘据伊娃心头。
但另一方面,她也感到十分沮丧,觉得自己也同样愚蠢。
在集合鼓的鼓声中,人群开始聚集。马车逐渐远离人群,朝着朵·索伦托城前进。
马车里坐着伊娃,三芳是一身黑且配戴西洋剑的吉克,另一边则是身穿黑长袍、头戴白面具的水车小屋。
而对座雷比安身旁的,则是艾力克斯。
那略微低垂的深褐色眼眸完全不肯望向伊娃。
星期日那件事发生后,伊娃便完全没和艾力克斯交谈过。而在昨天星期一,她甚至避免与他一同用餐。
伊娃并不是在生对方的气。
至少她一直在深切反省自己。
你根本不了解米歇尔,拜托你不要乱说话。
伊娃那天对艾力克斯说过如此重话,但冷静后仔细想想,这句话的确太过火了。他不了解米歇尔的过去本是理所当然,真要说知道些什么的话,也只有米歇尔给予他的侮辱而已。既然如此,艾力克斯那番话的确很有道理,他会怀疑米歇尔也是人之常情。
尽管如此,伊娃当时却放任自己感情用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