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称是退伍军人的男人与他太太身边。
他开始以「鲁·雷库埃尔多」之名卖淫是在十四岁——也就是一年前的事情。
从母亲过世那天起,米歇尔一直栖身于这个病态都市的黑暗中。
「……所以,结果那天晚上你只是染上感冒,却没赚到半毛钱?」
「没错。」
米歇尔的身体终于退烧。他披上新的衬衫点点头,然后咳了起来。
在小巷里目送自称拉·托兰佩拉的娼妇离去后,米歇尔回到了鲍德的诊所。在那之后,他昏睡了五天之久。
米歇尔心想:要不是这房间的屋主是个医生,说不定自己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真要说起来,其实正因为
他是医生,米歇尔才能这么胡来。
「其实收获也不是完全没有。鲍德,你知道一个叫做巴尔蒙萨的贵族少爷吗?」
「……巴尔蒙萨?」
鲍德坐在摆放简朴午餐的桌前,停下撕着面包的手,一脸认真地陷入沉思。趁着这个空挡,米歇尔伸手拿
起鲍德的廉价葡萄酒。他喝干咖啡杯里的酒,把黑麦面包挪到杯子上,再倒些牛奶在空出来的小碟子里。这
时,在这间公寓自由进出的白色野猫跳上桌子,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直到听见小猫猛喝牛奶的声音,鲍德才
抬起头。
「我问你,那个叫做巴尔蒙萨的男人,身上是不是佩戴很多黄色的东西?」
「他的领巾和手套是黄色的。」
「这样的话,那他就是自称『高尚风流人』的其中一人。」
「那些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的目标是为雷·鲁迪亚带来新潮流,成员似乎全是乡下出身的人。」
「那就不会错了,就是他没错。」
米歇尔将面包泡在加满牛奶的咖啡欧蕾中,有些事不关己似地点点头,在这瞬间,鲍德目光锐利地瞪了过
来。
「米歇尔,你可要小心了。」
「怎么,对于黄色的潮流,你身为道地的雷·鲁迪亚人——鲁迪安的志气和骄傲感到痛心了吗?鲍德。」
「才不是……如果你明白我想说什么,那就不要胡闹,乖乖听我说。」
鲍德将剩下的葡萄酒全倒进空下的杯子里,接着压低声音。他眼镜下的眼神目光炯炯地盯着米歇尔。
「我以医生及朋友的身份建议你,米歇尔。你现在应该马上离开王都。」
「不可能。」
米歇尔想也不想便如此回答,语气与表情都自然而然冷了下来。
不过,其实这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笑容是为了欺骗别人而学,因此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捡回我的主人,我亲爱的朋友,鲍德温·赛文艾雷。我不可能离开王都,而且这么做并没有意义,这点你
也很清楚吧?」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刻意这么说。」
「唉~~」鲍德打从心底叹了口气,一面搔了搔头,然后重新翘起二郎腿。大概是无心用餐了吧,他也没
伸手拿起倒好的葡萄酒,而是在摇摇晃晃的桌子一角托起腮帮子,眉间紧皱在一块儿。
「米歇尔。」
「什么事。」
「你太不在乎自己了。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真的会横死街头。」
「我想也是,这正合我意。」
「米歇尔。」
「不过,我还不会死的。」
米歇尔直盯着对面那张不悦的脸说。
米歇尔现在还没做好安详赴死的准备,所以他不会死,也还没打算死,这点鲍德也十分清楚。大概正因为
明白这点,鲍德才会允许米歇尔寄住在这儿。
「……如果只是因为我碍着你了,那我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我又没这么说。」
鲍德移开托着腮帮子的手,眉头又锁得更紧了,看见那宛如小孩闹别扭的表情,米歇尔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并非为了欺骗,他就只是笑着。这是他对鲍德这位朋友的回答:我在这里住得很舒适,目前还不打算离开。不过,现在我要出门了。
「我要去阅读室一趟。借我会员证吧。」
米歇尔离开桌前,拿起挂在墙上的大衣、帽子和手杖,然后从鲍德的抽屉拿出一张卡片,喝了一口倒好后
一直放着没动的葡萄酒,便走向大门。这时,目送他离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来的路上,去买一些平时喝的葡萄酒和咖啡回来吧,还有蜡烛。」
「你真爱使唤人,要是旧伤因为东西拿太重恶化怎么办?」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