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少女似乎想说太好了,声音却戛然而止。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是米歇尔。他从黑色大衣内侧取出小刀,抵
住了少女的咽喉。
「……这是做什么?」
少女圆睁双眼,视线朝他望去。
米歇尔用刀抵住她,就这么露出微笑。被雨打湿的脸颊上浮现职业笑容。不过,那也仅有短短一刹那而已。米歇尔冷眼盯着黑发少女。
「拜你的疏忽之赐,我今晚一毛钱也没赚到——只好从你身上拿些补偿了。」
「你还真狠。」
「服务业就是这样。」
「是吗……的确没错。」
尽管刀尖刺进皮肤,少女却几乎动也没动一下,一副教人摸不透的模样。这大概是因为她以私娼为生的缘
故吧?总之她能明白就好。米歇尔今晚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可是……
「那拿去吧。这个给你当作赔罪。」
「……啥?」
米歇尔整个眉头揪在一块儿。少女说要赔罪而从外套下递出的,居然是一个葡萄酒瓶。那枚细致雕花玻璃
酒瓶,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如果米歇尔没记错,这酒瓶刚才应该放在那位客人家里的桌上。
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更差了。
「你以为这种瓶子可以抵过我一晚的收入吗?」
「哎呀。你不喜欢这设计吗?其实没品位的雕花反倒更有味道呢。」
「你想死在这里吗?托兰佩拉。」
这番不得要领的对话令米歇尔更不耐烦了。今晚原本就令人不悦,现在他甚至连头都痛了起来。
这时少女回答:
「如果杀得了我,那你就试试看呀。」
她丰厚的嘴唇上浮现笑意。那是以感情取代口红,略显阴沉的微笑。真正的红色液体从刀尖滴下。少女主
动将喉头的皮肤迎上刀刃,一边接近米歇尔。接着,她就这么笑着吻上去。
出乎意料的反击令米歇尔瞪大双眼。
「你知道吗?拉·托兰佩拉的吻可是很贵的。」
少女呵呵笑着,一面移开身子。她身上的黑色外套飘扬,就这么消失在漆黑小巷的另一头。她并未停下脚
步,而且也没有回头。
她的脚步毫不迟疑,米歇尔只是目送那个背影离去。雨也在他的睫毛前落下,方才接吻的余韵被冰冷的雨
水洗去。尽管如此,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令他慌了手脚。
「真是糟透了。」
米歇尔喃喃自语,仿佛要一吐心头几乎无法承受的怨气。
不过,他的脑袋可是清醒得很。
他明白不可能有事情,会比那晚还要「更糟」。
他讨厌下雨的夜晚。
他母亲在城里被杀的那晚,也不停地下着雨。
2
其实他父亲是个罪孽深重之人。
母亲也一样。
她背叛女主人与父亲私通,生下的孩子便是米歇尔。而他父亲与女主人之间早有了小孩。不过对他父亲而
言,女主人也不是正式的妻子。
米歇尔是这大享艳福男人的最后一个小孩。
父亲因肺病过世时,米歇尔才四岁。
他第一次造访兰比尔斯王国的首都雷·鲁迪亚,则是在他七岁的时候。
他乘坐马车抵达王都的大门时,一名男性海关来问了几个问题。
当时,米歇尔因为旅途疲惫而昏昏欲睡。
但是,男人不耐烦地询问「有没有东西要申报?」的声音,以及母亲「没有」的轻声回答,他至今仍记忆
犹新。
现在想想,也许那晚的命运早在当时便已注定。
因此,在再次前进的马车中听见的声音,仍深深烙印于他的脑海之中。
母亲甜美的声音朦朦胧胧,反复地如此说着。
我爱你,米歇尔。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马车穿过大门,在下雨的街上喀哒喀哒奔驰,然后突然停下。车才刚停,母亲便被拉出马车。尽管不愿意
,枕在她膝上的米歇尔还是醒了过来。他听见叫喊声,嚷着不要,救救我,也不断听到死命呼喊自己的声音。
然而,对方并未因为她的哀求而手下留情,于是母亲在雨与泥中遭受侵犯,被杀身亡。下手的是曾侍奉父
亲的那群男人。
那晚,米歇尔被卖到了别人手上,对方住在王都郊外,有特殊的性癖好。
十二岁那年,他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