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反驳什么,唇瓣却被对方的嘴唇封住。欧内斯特吻了莉卡,这个吻既急躁又固执,甚至让人连好好
呼吸的空档也没有。
莉卡心想:这时候的他,就像撒娇想喝母奶的小婴儿一样。这个形容肯定没错。
从第一次见面的那晚起,欧内斯特便好几次剥夺莉卡的自由,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但是,他们从来没
有完成男女之事。对于和母亲一样同为「女人」的对象,他就是无法与之发生关系。挚爱的母亲不把他当成
「自己的小孩」疼爱,这份空虚与复仇心逼得他走上革命之路,迫使他成为一个更孤独的小孩。又或者是某
种直觉阻止他这么做呢?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停说道:
「替我生孩子吧,莉卡。」
「欧内。」
莉卡唤着他的昵称。她明白欧内斯特并不想更进一步,所以才会这么喊他。接着,她着圣母般的虔诚之心
,说出他所期待的话。
「欧内,今晚就到此为止,先上床休息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真的吗?」
「我是为你而生的女骗子,所以,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呵呵……莉卡浅浅笑了笑,这才主动伸手抱住欧内斯特的背和头。安心似的喘息搔着她的颈子,他全身放
松,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随之增加。
莉卡变得更加动弹不得,她一边轻抚他亚麻色的头发,一边深深皱起眉头。
即便没有行男女之事,但只要剥光这身丧服,自己这条狗背叛主人的行径便会立即曝光。
然而,他依旧没有进行到这一步。
自始至终都是莉卡抚慰着他、放任他的任性,而他总是错过眼前这女骗子的秘密。
你真傻。莉卡在心头喃喃低语。
6
历史的沉淀化作淤泥滞留王都,白雪降于其上。即便是为瘦弱猫咪及无家可归之人略挡寒风的狭小巷弄,
白雪也造访其间。
然而,在行人与马车往来热络的大马路及广场上,却一点积雪也没有。
二天后就是圣诞节,城里热闹非凡。
不分贫富,人们抱着各自的物品来来往往,一辆马车在傍晚的景色中奔驰。那马车和不加装饰的载客马车
不同,以金属工艺装修得绚烂夺目。看见那简直能以走错时代来形容的豪华模样,路人纷纷发出惊叹,略显
不耐地喃喃低语:那是国王的马车。
大马路一直线通往歌剧院,途中的萨恩·格雷文广场里,那群风流人藏身于每一个角落,正埋伏等待国王马
车的到来。
米歇尔身穿轻薄的燕尾服外套,颈上打着领巾,待在可以俯瞰广场的窗边。
这栋小剧院没了屋主,冷风从缝隙吹入位于三楼的小房间,尘埃及霉臭味叫人喘不过气。
不过,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了。
米歇尔坐在破烂的椅子上,在窗边托着腮帮子,只是望着窗外雪花飘落的景色。
莉卡全身裹着朴素的黑色外套,站在他的身旁。
「欸,米歇尔,我昨晚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
「我看见你朋友离开那屋子,是那个少爷放他走的。」
「……我不是说过,就算骗我也赚不到一毛钱吗?托兰佩拉。」
米歇尔的目光并未从广场的景色移开,就这么冷冷的地说道。莉卡不发一语,只是唉地叹了口气,吹在米
歇尔的颈子上。接着,他发觉莉卡悄悄将脸靠向自己的肩头。
「你不逃吗?米歇尔。」
「这房间外头有两个人看守。」
「才二个人而已,凭你应该有办法脱身吧。」
「或许吧。」
米歇尔的语气依旧冷漠。
莉卡说得没错,只要像以前在街上起纠纷时一样,趁着对方不注意,也许就有机会脱身也说不定。
不过,米歇尔压根儿没有逃离这里的念头。
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真要说起来,其实他根本没在思考未来。
米歇尔只是一直在寻找遗书。
但事到如今,就连这件事也失去了意义。
就仅是如此而已。
尽管如此,不知为何,他觉得很满足。
明明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目标,他却不觉得生气,也没感到空虚。左脚的灼伤仍痛得像着火似的,心情却相
当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