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聂罗•欧托鲁奇!」
省吾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大叫。
「是我——赢了!」
『……那倒未必。』
一个第三者的声音溜进来。
不,不对——那的确是聂罗的声音,不过他同时也正高声惨叫。冷静至极的声音就穿插在惨叫与惨叫的空档之间。
这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罗到底是——
『现在的聂罗•欧托鲁奇终究只是我的傀儡罢了。』
聂罗这么说。
正在说话的是聂罗。
可是——不对。
正在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而且对〈渎神之主〉与〈绝对神〉来说,驾驶者只不过是可以替换的一个零件罢了,就算聂罗•欧托鲁奇感受到脖子快被折断般的痛苦而挣扎不已,我也完全不在乎。』
彷佛要验证这段话一般,〈绝对神〉将双手伸向背后,抓住了〈渎神之主〉的头部,〈渎神之主〉被钢铁手掌从左右两边夹住的头部发出令人嫌恶的嘎吱声。
『所以我命令聂罗•欧托鲁奇『就算对方想折断自己的脖子也没关系,把对方的颈骨折断』,不过你没办法这么做吧?』
「你……你是谁?」
省吾忍着剧痛大叫。
『你不知道吗?』
省吾记得那从容不迫又有点冰冷的语气。
让人联想到猛禽类的眼神闪过他的脑海里。
「巴尔德•柯德兰……?」
『没错。』
声音的主人承认了。
『如果你不想猝死的话,就快点解除感觉同步吧。怎么……尽管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毕竟你是贵重的『血族』,我还得让你跟『血族』的女孩及表妹一起量产『圣体』才行。』
「…………」
这话的意思是允许自己作为种马活着,并且不断生下如家畜般的孩子,好让他像『血族』那样肢解,当作『圣体』吗?
「你……」
聂罗并不正常,欧托鲁奇家族年轻族长的价值观确实错乱了。
不过这个巴尔德•柯德兰冷酷无情的程度更是……
「你……你简直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没有什么比我更像人了。』
没错。
打从『神』在很早以前被谋杀时起就没有变过。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杀害他人,表面上高举着道德的旗帜,背地里却若无其事地拟定黑得发紫的诡计……人类——确实就是这种存在。
『人就是人,既不在这之上,也不在这之下。像那种刻意让自己成为神的疯狂企图,我连想都没想过。』
巴尔德反而以劝戒般的语气冷静地这么说。
*
〈渎神之主〉试图折断〈绝对神〉的脖子。
〈绝对神〉试图扭断〈渎神之主〉的头颅。
如镜像般相似的两具神抓着彼此的身体,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状态。
蓓尔提雅她们依旧透过水晶盘观望着这种情况。
「省吾殿下……」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做的了。
明明心爱的省吾正拚死一战,自己却完全帮不上什么忙……或许有,自己却想不到,脑海里只有焦躁感不停空转,完全无法正常思考。这种情况让蓓尔提雅焦急得握紧自己座位的扶手。
或许哈杰妲和瑟妮卡也是一样的吧?
从刚才开始,透过通讯回路传来的尽是哈杰妲呜咽般的声音,瑟妮卡则是保持沉默:就连蓓尔提雅背后的安洁莉特也已经停下了双手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晶盘。
蓓尔提雅一度以为省吾赢了。
就在〈渎神之主〉抓着〈绝对神〉的脖子时。
然而〈绝对神〉不以为意地将手伸向背后,抓住了〈渎神之主〉的头。只要感觉同步没有切断,聂罗•欧托鲁奇7应该会饱尝脖子被扭断般的剧烈痛楚才对,然而〈绝对神〉并没有松手的迹象。
如果纯粹比力量的话,〈绝对神〉还是比较强。不管是瞬间的臂力也好,持久力方面也好,使用了所有『血族』的〈绝对神〉大概还是占了上风吧?
因此——〈渎神之主〉最后还是会败北。
这是再明确不过的结论了。
「…………」
蓓尔提雅交缠起双手的手指,并且将手靠在嘴边。
那是——在这个神早已死去的大地里毫无意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