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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的社会,就算没有毅力也能活下去啊。物资和资讯都多得要命,什么都能轻易到手。」
听了我的话,大叔们「劳动男子汉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可以轻松过日子很好嘛。」社长讽刺地说,不过,或许这确实很轻松吧……
「但是,这样子快乐吗?」我忍不住接了这句话。
社长、专董和大叔们全都看着我。
「啊,不是啦。我是说,轻松和快乐应该是不一样的……对吧?」
当然,我做这份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快乐到手舞足蹈的地步。但是,就算工作辛苦,我还是得到职场的人际关系的恩泽,这才是重点吧?我喜欢劳动身体,也有「为了将来而赚钱」这个目的。然而更重要的是我能够认同自己做的事,也过得很充实。
啪!社长突然用力拍了我的背一下。
「咳咳!」
「你说得没错,夕士!我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雇用那些毛头小子了!」
「呃。」
「是因为他们的脸啦!」社长把我抓了过去,用力地捏起我的脸颊。
「痛痛痛痛!」
「那些家伙啊,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哩,眼神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我不是会问他们一些问题吗?比方说,打工之后想做什么?目前为止做过什么工作?那些家伙们不管回答什么,脸上的表情都一样……」
大家似乎都很感兴趣,仔细听着社长的话。
「他们在说『想用打工赚的钱买DVD』、或是讲『我在餐厅打工过,不过马上就离职了』,还是说『我会努力工作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全都一样。那不是想买DVD的表情,也看不出来觉得自己没打工多久就辞职很丢脸,更不像会努力工作的表情。」专董频频点头。
「平常啊,我们的表情和眼神多多少少都会显现出个性或情感。有些人虽然有三寸不烂之舌,但要是内在是个草包,还是会透露在表情或眼神。可是那些家伙……完全不是这样,不管里头是好是坏,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社长的视线扫过大家,最后看着我说:
「那些家伙们平常是什么样子啊,夕士?不会快乐也不会难过吗?」
「……」
「那样子或许会很轻松,但也只有轻松而已。」
社长深有所感地接着说。我点点头。
「你们这些人要在办公室里待到什么时候啊?」
经理岛津姐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沉默的空气,大叔们全都站了起来。
「是!对不起!」
包含我在内,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工作了。不能惹岛津姐生气,因为她是公司的支柱(而且她生气起来很恐怖)。
「社长,请你赶快整理好那些已经堆成小山的文件。昨天的你也没整理吧!」
「是是是!我现在马上做,马上做!」
连剑崎社长也不敢忤逆大姐——其实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已经大到可以当父女了。让情同女儿般的岛津姐骑在自己头上,我觉得这也是社长的魅力之一。
我一边走向仓库,一边问大家:
「五个人之中有三个已经辞职了,所以还有两个人留下来罗?」
「嗯。五个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不过这两个人比较低调,所以还在做。」
「低调?」
到了上晚班的时间,「剩下的两个工读生」来了。
我走到名叫佐佐木和川岛这两个人面前,摘掉帽子鞠了个躬,说:
「我是稻叶夕士。除了星期三、五之外,我都上午班。请多多指教!」
两个人沉默地微微向我点个头。他们脸上露出来的表情,好像在说:「真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对我们这么有礼貌地打招呼。」而我却心想:「你们至少也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吧。」不过我也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应该也报上姓名。
佐佐木和川岛的确是「很低调」地在工作。他们极其寡言,不只是对大叔们这样,就连对于年纪相近的我,他们也不打算开口聊聊。不,别说聊聊了,他们甚至不用正眼看人。人家交代他们去做的工作,他们会好好做。可是他们不会请求其他的指示,也不会来询问不懂的地方。因此,工作效率绝对不高。
我想大叔们应该忍得很辛苦,大概也觉得「反正他们只是暑期工读生」吧,套用剑崎社长的话,这两个人确实「脸上和目光都没有表情」,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日后应该会有所改变——因为我不觉得他们讨厌和人说话,只是不擅长而已。我也不是那种懂得如何主动出击的类型,所以就不会勉强自己和他们混熟了。
在仓库里整理货物的同时,我们只做最低限度的交谈(当然,工作的时候不能聊天。不过短短的闲聊有时候反而更能增加工作效率,而且这些大叔还是会想问问年轻人事情,和年轻人说说话。尤其这个公司大家的感情都很好,所以经常聊天),休息和吃晚餐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各自待在离对方有点距离的地方,我也没去理会。休息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传简讯。
看他们那副样子,我和大叔们都觉得莫可奈何。
我非常能够理解「不懂得如何和熟人以外的人说话」这一点,但是这里不是学校,而是职场,不能因为不懂就完全不跟别人说话。
只是,当大叔们请喝咖啡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从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