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应该不是你所厌恶的事才对,毕竟吾主不太会在太阳高挂天际的时候做那档事啊!”
“这我清楚得很。”
“我想也是。”
面不改色的布鲁姆奎斯德轻描淡写地说道。真澄轻笑一声,随即起身走向房门。布鲁姆奎斯德虽未说出主人在何处等待,但不用特别说明,体内鲜血也早已发出亚尔费姆人在一楼的讯息。
“似乎有客人来访,此事与客人有关吗?”
“吾主只吩咐我‘闭上嘴巴去带他过来’,因此麻烦您自个儿亲眼确认吧。相信吾主必定是想要给您个意外的惊喜吧,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呢!”
他再度发出笑声。布鲁姆奎斯德面对自己所用的语调总是既充满绅士风度,同时又夹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他对自己的憎恶之情远比屋内任何使徒都要来得强烈。除此之外又采取这种态度,可说是比起因自己倍受亚尔费姆宠爱而只敢耍些寒酸骚扰手段的其他使徒们更合真澄胃口的作法,因此真澄并不讨厌这位侍从长。
“我说啊,你讨厌我对吧?”
“是的,厌恶程度恐怕远远超乎您想像之上。”
“可是,我并不讨厌你喔!”
“老实说,这番话真令我作呕。”
“我想也是。”
真澄有样学样地搬出他刚刚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布鲁姆奎斯德却未表现出丝毫笑意。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真澄心想。
◇
走进会客室的真澄看见了令他颇感意外的光景。坐在亚尔费姆面前的人物,是一名拥有褐色肌肤的女子,这是真澄首度在这间宅邸内看见的女性身影。
倘若对方是人类的话,年龄大概跟自己一样,约二十五、六岁左右。身穿一袭亮面皮衣,脸上一条形似吉他拨片的眼罩盖住了一只眼睛。
女子看起来极端艳丽,明明没有喷任何香水,被黑色皮衣裹住的肌肤却洋溢一股足以令人呛到的浓郁香气。那是一种跟亚尔费姆一模一样,仿佛食虫植物试图捕捉猎物般的邪恶气息。不约而同地诱惑着男人的性感魅力自两人身上泉涌而出,在会客室内形成一股极为奇妙的气氛。
“坐下吧,真澄。”
亚尔费姆抬起下巴指着自己身旁的座位说道。得到与主人平起平坐的特别待遇,导致并列于墙边的年轻使徒们纷纷投出嫉妒视线刺向真澄。真澄则一边感叹日后又将遭受无聊骚扰,一边弯腰坐到亚尔费姆身旁。
“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那个木头人的使徒,名叫瓦德莉。”
只见名唤瓦德莉的褐肤女子一边以独眼向真澄送出视线,一边轻轻对他点头示意。那是一连串与其狂野容貌及装扮不甚搭调的高雅举止。
看样子自己似乎是为了被引荐给这名女子认识而获得召见。真澄虽试图自报名号打个招呼,瓦德莉却早已不将真澄放在视野当中。
(意思是说像我这种货色只要用眼神示意就够了吗……算了,反正也没差。)
画在瓦德莉眼罩上那个由三角形及圆形重叠而成的简单图案,乃是跟亚尔费姆水火不容的盟主特洛瓦努的纹章。使徒蒙主人恩赐纹章,并允许随身佩带的情况相当少见。这表示她的地位大概跟白己这种才刚成为使徒的货色相差甚大吧。由她敢面露从容表情、跷起二郎腿端坐在恶名昭彰的暴君亚尔费姆面前一事看来,她若不是胆识过人,八成就是脑筋有问题。
瓦德莉对亚尔费姆说道:
“白银盟主,我非常感激且心领您的一番美意,但我并不需要协助。请您只需赐予我能在这个国家自由行动的权利即可。”
“这可不行。那个木头人八成是明知我不喜欢而刻意指派像你这样的女人担任使者,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发飙兼冷落你的话,那就等于是我输给那家伙。”
“您多虑了,主人不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举动,也绝不可能借题发挥挑衅白银盟主。因为主人认定到最后能够襄助一臂之力之人,除了您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这种话亏你讲得出口。”亚尔费姆脸上浮现冷若冰霜的笑容。“你的存在本身就惹得我非常不愉快啊!你自己瞧瞧那个小男孩,他因为看见你而感到兴奋了啦!”
只见偷偷注视着瓦德莉美腿的使徒顿时脸色发白,连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其他使徒们也面如土色。对主人以外的人物,而且还对女人萌生性欲的反应,分明等于是蔑视亚尔费姆的行径。
“呐,瓦德莉啊,老实说你的妖媚香气在这间房子里算是犯罪喔!”
要是看见亚尔费姆那副只以一层薄膜隐藏住强烈杀意的表情,即便身为同族大概也会吓得跪地求饶才对,不料瓦德莉竟眯起眼睛展露笑容,同时绽放出极其淫荡的目光。
“非常抱歉,毕竟我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瓦德莉像是卖弄自己的曼妙肢体给在场所有人观赏一般,边叽吱叽吱地摩擦皮衣边换跷起另一只脚。仿佛连替基督教所订罪孽追加了一条贪爱男色之罪的亚尔费姆都想加以诱惑一样。
“你胆子可真大,要我冷落胆识如此过人的角色,实在办不到啊!纵使是像你这样的母猫也一样。我就赋予你为了完成那个木头人交代的任务而展开行动的权利吧,但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带真澄一起行动。”
“我知道了,白银盟主。在下便恭敬领受您的一番盛情了。”
“那你就将方才说过的话讲给真澄听听吧。”
“遵命。”
瓦德莉点了点头,转身面向真澄。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