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ACT5 永恒之歌

烂的笑容之中。

  『当伪装成地质学家的魔术师来到这座村庄之时,我心想总算可以卸下这份责任了。我原以为把管理这片受诅咒之地的职责转让给魔术师协会之后,自己终于可以乐得轻松了,没想到米拉贝利他……』

  『那个家伙只打算从你身上夺走那张书页!而倒在那边的那个妓女一旦发现书页在你身上,八成也会这么做吧。就算不惜痛下杀手,她也会抽走你身上那张书页!』

  『或许吧……可是这种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好呢?』玛格丽特露出苦笑。『如今回想起来,当时还只是个小姑娘的我,似乎也曾渴望能够得到这项东西呢……』

  『不要讲出那么轻率的话!那张书页可是勉强维持住你那遭受病魔侵袭的躯体的最大功臣啊!』

  薰十分讶异地转眼注视着玛格丽特。她回以淡淡的微笑,并隔着衣服轻抚书页躲藏的部位。

  (原来……所以米拉贝利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将外道祈祷书交给任何人……)

  『可是,我的痛苦也该结束了。』

  玛格丽特缓缓起身,解下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交给克劳蒂亚。

  『这是我为了自己获得解放之日而精炼出来的东西,它具有封印外道祈祷书的功效。等我死了之后,请你将这条项链连同空白羊皮纸一同摆在我身上。潜伏在我体内这张书页就交托给你了。你需要这张书页对不对?』

  克劳蒂亚收下项链并对她说了声『谢谢』。

  玛格丽特大方点了点头,但她身旁的米拉贝利却放声怒吼:

  『玛格丽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死。这个妓女已经死了,只要再杀掉那个女人跟小鬼,你身上的外道祈祷书便可彻底瞒过特洛瓦努大人的耳目。就让我陪你走完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吧!』

  『你也打算杀死我孙女吗?』

  米拉贝利及薰的目光同时投射到克劳蒂亚抱在怀中的艾莉丝身上。她的肌肤发黑、呼吸急促,全身剧烈颤抖,显见她的治疗尚未告一段落。

  『只要动用我剩下的所有魔力,应该就可以治好这孩子所中的毒,但我大概也会因此丧失生命吧……』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

  『呐……你就让我安详离开人世吧。身为魔族的你或许无法理解,但疾病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啊!』

  『我怎么会不晓得。我就是为了找到方法治疗为病所苦的你,才成为医生学习人体构造耶!』

  『谢谢你,米拉贝利。我最爱你了。可是啊……虽然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但我也同样喜欢这孩子啊。你看,她显得这么痛苦不堪。我之所以延后治疗这孩子的手续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能好好跟你说声最后的道别啊!』

  米拉贝利掩面跪倒在地。玛格丽特走到他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之后,才开口吩咐克劳蒂亚将艾莉丝抱过来。克劳蒂亚点了点头,把艾莉丝轻轻放在房间的地板上。

  『这孩子就拜托你了,青涩的小姑娘。』

  『嗯,大前辈。还有,再见了。』

  玛格丽特站在艾莉丝身旁,出声开始咏唱术语。现场卷起一阵强风,她的衣服随风飘摇。

  只见看似黑蛇的物体,在伸向艾莉丝的玛格丽特双臂之上翻腾蠢动。原来那是外道祈祷书的文字列,它们仿佛从旁协助她的魔法般,在手臂上勾勒出复杂的图案。

  玛格丽特的身体受到强光包围,而这阵光芒则沿着她的手臂钻进艾莉丝体内。艾莉丝那身因中毒而发黑的肌肤逐渐恢复成原有的色调,而玛格丽特则换来一身血气尽失的惨白肤色。

  当光芒完全进入艾莉丝体内之时,玛格丽特整个人随之瘫软倒下。薰及克劳蒂亚虽想冲过去扶她起身,米拉贝利却制止他们,轻轻抱起玛格丽特。

  『这样近距离仔细一看,你还真是个帅哥呢……』

  玛格丽特的声音就如同老旧唱片一般断断续续。

  『你也很漂亮啊!』

  『抓着像我这样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你还说谎骗人。』

  『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觉得你很漂亮。自从初次见面之时,我的心灵早已被你夺走。』

  『就算只是客套话,我也感到很开心喔。』

  玛格丽特边抵抗痛楚边勉强露出笑容。此时她猛烈咳嗽起来,血花溅到自己的嘴巴周边及米拉贝利脸上。她临终的瞬间即将来到。

  『……呐,米拉贝利,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当我还年轻貌美之时,还未染上这身重病之时,你都从未动过干脆把我变成使徒的念头吗?如此一来,你不是就可以让我有更长的时间陪伴在你身边了吗?』

  『我不懂人类挂在嘴边的爱或恋情是什么东西,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办法对化作使徒、只懂服从自己的女人产生某种感情。或许你会觉得我讲的话很奇怪就是了……』

  『你真是个笨男人啊……』玛格丽特对米拉贝利露出最迷人的笑容。『如果这不叫恋情的话,又该称为什么呢?』

  玛格丽特举起完全使不上力的双手勾住米拉贝利的头,动用她身上残留的所有生命之火,让自己的双唇吻上米拉贝利的嘴唇。薰则首次看见眼泪由魔族眼中夺眶而出。

  仿佛接替熄灭的生命之火一样,只见玛格丽特的衣服底下立刻有什么东西开始蠢动起来。这代表外道祈祷书的书页知道宿主已经失去生命。

  『走开。』手持空白羊皮纸的克劳蒂亚发出压抑住感情的声音说道。『这次它准备钻进你的体内了。那玩意儿搞不好会使用魔族之力引发更严重的失控暴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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