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听奥普利及长谷川祭司的劝阻,迳自动身来到她所留宿的套房。检查只花了几分钟便告一段落。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薰边穿上衬衫边说道。
『请便!别说是一个问题,想问多少问题都随你高兴。』
『我这门外汉问的问题或许很无厘头,不过我想克劳蒂亚小姐所做的检查应该只是伸手搭在我头上,根本没有脱掉身上衣物的必要对吧?』
『视心情而定啦,况且我难得有机会可以捉弄一下既年轻又可爱的男孩子嘛。』
『……你那身打扮该不会也是视心情而定吧?』
『嗯。』坐在寝室床上的她,刻意打扮成在脖子上挂着一条听诊器的女医模样。『没想到你居然压根儿不觉得难为情,真是一点都不好玩。我去换套更性感火辣的服装好了。』
克劳蒂亚穿越客厅打开房门。被留在房间外面等待而焦躁不安地抽起烟的吉耶旋即闪身冲进房内,神情激动地开口询问:
『喂,薰。所谓「只能两人单独进行的秘密检查」究、究竟是什么样的检查啊!就你这副德性看起来,该不会是那种调调的玩法吧η』
『「那种调调的玩法」是什么啊……她只是伸手搭在我的额头上而已啦。』
『少骗我了,你的衬衫明明都跑到牛仔裤外面了耶。这、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嘛。呐,只要透露一点点细节就好,快点说给我听啦!』
『……拜托你呼吸别那么急促好不好?我猜那个人八成只是在开我们玩笑罢了。』
『是啊。』克劳蒂亚回到寝室,她并未穿上新的服装,只是换回原本的红色法袍而已。
『只不过这个跟那位著名的绝世美女蕾妮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小男孩,似乎无法理解我的魅力就是了。』
『你、你这臭小子!你居然跟蕾妮大姊有过亲密关系!?』
『吉耶,拜托你,就跟你说她只是在寻我们开心嘛……』
薰边拨开吉耶那双试图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掌边开口说道。
『那么,性冷感的小弟弟,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克劳蒂亚小姐……不对,应该说我听闻由于魔术师协会有恩于教皇厅,因此才前来委托教皇厅处理某事。』
『天晓得,有这回事吗?反正已经无关紧要了。用不着麻烦你们提供协助,魔术师协会也能自行设法解决。』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只听到些许内容,但目前有魔族潜伏在某座村庄,并且已经出现牺牲者了对不对?』
『这就是你想问我的问题吗?』
『是的。对我们而言,这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事情。』
薰的回答惹得克劳蒂亚不禁发出带有嘲讽意味的苦笑。她转脸背对薰,一把抢下吉耶所抽的香烟,迳自送入涂着跟法袍同样红艳的口红的双唇之间。
『……真是稀奇呢,没想到魔术师居然会抽烟。我听说一旦嗓子受创,术语的正确发音会受到影响,所以魔术师们都会避免染上烟瘾……』
『这种常识不干我的事,因为我是天才啊!』
嘲讽薰的音色已自她的语调中消失不见。她面露难以下咽的表情吐出烟气。反正既然有碍健康,倒不如多抽几口还比较划算吧……薰如此心想。
『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不满呢?』
『我所用的逻辑话术,就是将首要目的伪装成次要目的再设法劝服他人出手相助。嘴上说是为了世人着想,真正的目的则是回收魔导物品。不过,现在你却打算自欺欺人啊!』
『我没有说谎,我对人类受到魔族……』
『我并没有说你说谎吧?我只是说你搞错目的顺序罢了。如果你讨厌别人触及你不希望提起的话题,那你就不用助我一臂之力,快快闪人吧。否则会被那两个可怕糟老头臭骂一顿喔!』
薰陷入沉默。克劳蒂亚说的没错,薰就是因为很想从她口中打听到有关真澄的事情,才会不惜摆脱不希望看见他与魔术师协会扯上关系的奥普利及长谷川祭司,迳自前来此处。
『……教皇厅亏欠魔术师协会的人情债,就是指真澄哥的事对不对?』
『没错,当初那小子是以设籍魔术师协会的身分加入教皇厅战槌部门,名义上是由魔术师协会派遣魔术师至教皇厅。当时教皇厅许下「当魔术师协会需要教皇厅的力量时,我等愿意在不违反教义的范畴内,协助汝等完成一件事」的承诺。而身为那小子师父的我,就是这项承诺的债权人。只不过呢,由于我们协会目前跟教皇厅的关系因种种纠葛而陷入低潮,所以教皇厅似乎打算想尽办法拒绝我的要求呢!』
『……我有深刻的感受。』
『真是可怜啊,明明身为弗拉基米尔剑士,却因为拥有一名与众不同的哥哥而饱受欺凌。』
『这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我身边原本就有个由于留着刺猬头而被投以歧视目光的庞克族,还有一位明明挺身守护历代LADY·KEY长达千年之久,却因为身上流着黑暗血脉而仍旧无法获得信赖的女性!』
克劳蒂亚『哦~』了一声总算转头望向薰。险恶的表情悄然消逝,原先那半开玩笑般的神色又重新浮现在脸上——只不过很难断定这究竟是好是坏就是了。
『你给我的印象跟真澄描述的真是相差甚远呢。他说你很怕跟别人起冲突,总是习惯察颜观色;还有看起来虽然十分懂事,却常常把所有心事往肚子里吞,然后露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亏我还很期待要是有机会遇见你的话,非得好好整你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