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九八八年·柏林

护的律师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点。”

  “因为克莉丝·尤恩格尔是德国的名字,不是吗?而被杀死的那五个人的名字,都是英国名字。”

  “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了等当事人自己说明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好像只能这样了。世人或媒体大概能够耐心等待凶手的自白吧!或许我天生劳碌命,怎么也无法安心等待。”

  事态确实不容等待,没有多久之后,莫妮卡便坐着轮椅来到警署指认雷恩的脸。“就是他。”透过魔术玻璃,莫妮卡不安地说。于是雷恩在保持缄默的情况下,被移送法办。

  5

  十月十三日,莫妮卡·封费顿被允许出院,回到独自一个人居住的林克街的公寓。房间干干净净,大概是卡尔·舒瓦茨经常来打扫的关系吧。把拐杖靠在墙壁上,拉开窗帘,十月午后的柔和阳光立刻洒满了起居室,金丝雀开始啁啾啼叫,好像在欢迎莫妮卡回来。

  两只金丝雀都很健康。莫妮卡看看鸟笼里,确认饲料还很足够后,便打开笼子口,把左手伸进笼子内拿出饮水盒。接着,她把靠着墙壁的银色金属拐杖挟在腋下,慢慢地走着,免得饮水盒内的水溢出来。

  从冰箱里拿出装着饮用水的胶瓶,把饮水盒里的水倒在水槽里,然后再把水加进饮水盒。接着换左手拿饮水盒,拄着拐杖回到鸟笼的地方。没想到光走这么几步路,就是令人难以相信的艰苦事情。想到上个月做这些事时,自己还像一阵风般轻快,莫妮卡的心中不禁涌起懊恼与悲伤的情绪。

  把饮水盒放回笼子里,然后让金丝雀站在自己的右手上。金丝雀记得主人,毫不犹豫就跳到莫妮卡的手指上。莫妮卡把自己的嘴唇凑近到小鸟的嘴边,小鸟便用它尖尖的鸟嘴,在莫妮卡的嘴唇上啄了两、三下。

  “我再也不能奔跑了。”莫妮卡小声地喃喃自语。

  医生并没有这么说,只说有一只脚会变得无法行动自如。可是莫妮卡自己很清楚,就算哪一天可以不需要拐杖了,自己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跑跑跳跳了。自己身体是事,还是自己最清楚。

  一想到这里,眼眶便逐渐湿润起来,泪水很快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把金丝雀放回笼子里,关上笼子口,拿出手帕擦去眼泪,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俯视窗户下面铺着石板的马路。

  悬铃木路树的叶子掉得差不多,风越来越冷,已经是冬天了。落叶乱飘,四处飞舞着。

  有两个小孩在路上跑,除了他们外。没有别人了,这里是安静的后巷。黄色墙壁的房子、粉红色墙壁的房子、砖块色墙壁的房子,这些建筑物墙壁上排列整齐的正方形窗户玻璃上,映着地面上的落叶。

  孩子跑过石板路,转个弯便不见了。就在孩子跑走的时候,另外一个转角处走出一位老人家。他穿着灰色厚重的上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然后停下脚步,从内口袋里拿出信封,把信封塞进画着喇叭图案的黄色箱型邮筒。

  莫妮卡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眼泪莫名地又涌上来。

  她想起情人卡尔·舒瓦茨。九月二十五日。附近的波茨坦路发生妓女被杀的那一天黎明,她在黎明的微光中,看到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有蓝色墨水的痕迹。

  6

  十月十四日有一条轰动社会的大新闻。这一天的《日耳曼邮报》早报,以一整版的版面,刊载了自称是“凶手的投稿”的文章。原文是英文,同样意思的德文也并列刊载在报纸上。

  给亲爱的老板:

  警方的各位大人好像以为抓到我了。这实在太可笑了。因为警察大人们的错,害我整天捧腹大笑。因为我过得好端端的,而且还可以在柏林的马路上大摇大摆地行走。

  快点来抓我呀!否则我还会杀人呐。在被逮捕以前,我是不会停止我的行动的。

  那些警察大人真是愚蠢至极。这样的信件我不知已经寄给警方多少次了,他们却看也不看。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寄到报社了。

  被我切走的玛格丽特·巴库斯塔的一段肠子,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吧?还有墙壁上的涂鸦文字也看到了吧!我住在伦敦贝葛路的赫尔尼希饭店207号室。

  爱你们的柏林开膛手杰克敬上

  这个新闻理所当然地吧柏林卷入一个大暴风雨之中。赫尔尼希饭店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小饭店,因为这个新闻,原本狭窄的大厅立刻涌入大批的媒体记者、作家、犯罪学家、好事者和观光客。现在的柏林街头,已经出现以“柏林开膛手之旅”为目的,从外国来的观光巴士了。这些观光客们在游览了市区后,都挤进了这间小饭店。

  饭店服务台的老先生汗流浃背地应付这些人。而207号室的客人则是昨天就外出了,并没有在房间里。在每一记者固执的发问下,服务台老先生的回答大致如下:住在207号室的客人叫做克林·密斯特利,是一位年轻的英国人,从十月八日起,就住进这个饭店。他的身高大约是180公分,黑头发、黑眼珠,肤色比较深,看起来好像有东方人的血统。老先生还说那个客人是自己一个人来住饭店的,而且独来独往,不管是进酒吧还是进餐厅,都是独自行动,没见过他和什么人碰面。

  把十月十四日的报纸摆在眼前的老先生对记者们表示:那个人不管是走路的方式,还是言谈举止,甚至于眼神,看起来都非常阴沉,有点罪犯的样子。于是记者们进一步再追问到底是什么样子,老先生就说,他好像很钻牛角尖,但是态度又很果决;还有脸上很少有笑容,好像随时都在想事情,但动作又很俐落。

  老先生的这些说词很快就被变成文章。记者们用电话把老先生说的话传回报社,好成为明天早上的头条报导。

  就在这个时候,卡尔·舒瓦茨、佩达·休特罗哲克和欧拉夫·奥斯特来希也赶到饭店了。老先生只好把刚才对记者们讲过的话,对刑警们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