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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周被森林包围的海水湖上,夜空宛如裁剪下来的布条一样挂在那里。圆圆的月亮,微微开始变形了。
黑暗侵蚀着月亮,画出了一条曲线。虽然在拉因格兰特月蚀只被解释为影子照在月亮上,但在希茵,人们相信是海神遮住了月亮。
“月蚀开始了”
萨利夫嘟哝道,受他影响,瓦迪姆也抬头看着天空。
“神来了吗?”
“向海神祈祷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萨利夫点点头,他睁大眼睛看到一束金光穿过眼前,于是便将视线转向湖面。无数金光从湖中飘上来。
瓦迪姆伸出手,用指尖一碰,光就如肥皂泡般破裂消散了。
“这是什么啊?”
“我想这里与海底相通”
萨利夫回答了瓦迪姆的问题,然后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说的不是拉因格兰特语。看看瓦迪姆,他也一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萨利夫试着用希茵语说道:
‘因为在碰到海风来到这里时,光也是这样跳动的’
“是吗?”
瓦迪姆理所当然地答道,然后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什么语?”
‘希茵语’
受到湖中飘出的灯火照耀,语言的隔阂似乎被打破了。独自一人被海风吹来的萨利夫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难道说,这是因为瓦迪姆在才引发出的现象吗。
萨利夫将视线转回到不断吐出金光的湖面。湖中只有《花之少女》号孤零零地漂浮着。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象。收起船帆的船漂浮在那里,仿佛是被人抛弃在小小的湖中央。
《花之少女》号周围也有灯火飘飘摇摇地跳动。可以看见几名船员正从甲板上凝视着这些不可思议的光芒。
他看着这副充满幻想的景象,不一会儿在《花之少女》号前,浮上来一个闪耀着金光的人影。
“有谁从海底来了”
萨利夫的心跳因不安与期待而加快。他紧张地用手按住呼吸困难的胸口。心脏如同被木槌敲打般激烈地跳动着,似乎就要冲破胸膛。
那个人形物体渡过湖面。
随着不断接近湖畔,她的形象变得清晰起来。
微微卷曲的黑发描绘出柔和的曲线垂至胸前。白色长袍上被施以纤细的刺绣,随着光照的变化闪耀出七种颜色。金制的装饰品相互碰撞奏出了优美的音色。
走来的女性有着白皙的脸庞,带笑的温和眼神和形状优美的嘴唇。
他所怀念的微笑就在那里。
女子散发着他所无法忘怀的甜甜的海水味,她赤足站立在湖畔。
萨利夫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名女子了。
驻足站立在萨利夫眼前,英珐用那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爽朗声音笑了起来。
‘你长大了,萨利菲拉’
英珐用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所说的语言尽管是希茵语,但也像拉因格兰特语。听上去是那么不可思议,这是一种无从捕捉的暧昧语言。
萨利夫伸出手,抓住了现在变得比自己矮小的英珐的手腕。
确实的触感和温度从手掌转来。
被这温暖的手臂拥抱入眠的时光,回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
萨利夫将英珐那感觉比记忆中小了许多的身体拉过来,紧紧抱住。
与儿时的记忆相同,从那温暖柔软的皮肤上传来了甜甜的海水味。
怀念,眷恋,充溢胸膛。
再会的喜悦将他的胸口勒紧,他在痛苦中挤出声音道:
‘姐姐’
英珐温柔地拿开了萨利夫那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她伸出手用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以前你是那么小,都是让我抱着,不过现在却有点不行了’
她的嘴唇画出一抹曲线,英珐抬头看着萨利夫,高兴地呵呵笑起来。而萨利夫却撅起嘴,微微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对于英珐来说,萨利夫永远都是她的小弟弟,就算他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她,就算他已经长到同她一般大。
‘九岁时,我已经不让英珐你抱了’
‘可能是吧?但是在双亲死后,一直是我抚养你的。你总是那么爱撒娇。你常说自己做了噩梦就跑到我这里来。却不让我和你一起睡’
‘那是更小时候的事了’
‘是啊。你那时非常小,我觉得自己必须保护你。但是现在,已经不用我来保护了,不再保护你也可以了’
英珐用手掌抚摸似地轻轻拍打着萨利夫的脸颊。
从海水湖中飘上来的金光在两人周围跳动。
夜空里,月亮正渐渐为黑暗吞噬。
没有多少时间享受再会的喜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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