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张纸牌贴到墙上,如果我投出的小刀刺中了纸牌中心,今晚的骚动就以‘希茵不存在’为结,好不好”
其中一名男子拿起了一张牌。牌上画着两柄交叉着的剑。这是一张最容易分辨出中心位置的牌。
男子环顾店内,接着走向设置在墙上的饰架。他将纸牌靠在背景装饰华丽的那个地方,放好。从萨利夫所坐之处来看,一半也是因为光线暗,连纸牌的模样都辨不清。
男子放好了牌,看着瓦迪姆,向他确认这样是否妥当。瓦迪姆对此轻轻点头,应许了。
“能行吗?”
萨利夫不由得问道,对此瓦迪姆弯曲了嘴唇,笑了。
“哪边都无所谓吧?我只是嫌吵而已”
他起身,从裤兜里取出小刀,并在手中转了一圈。那是柄用于雕刻工艺品的小型刀刃。
“把光线弄亮点岂不更好?”
主张希茵存在的男人哼笑着说道。瓦迪姆耸耸肩,回答:
“如果你愿意,我觉得把牌放你脑袋上最好”
男人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大骂,瓦迪姆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
“我都说过了吧,无论我成功与否,今天就此结束。要继续的话请到别处”
瓦迪姆从鞘中拔出小刀,为了确认重量,轻轻地向远处投了两次,然后在第三次刀柄握回手上时,他将其掷向了目标。
小刀刺中纸牌,并将牌钉到了架子的装饰部分。
似乎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呆立在饰架近旁的男子突然扬起脸,连带着被刺中的纸牌,将小刀拔了出来。
男子将刀放在了萨利夫所坐的桌子上。刀刃正好贯穿了牌上所画的两剑交叉的部分。
“希茵不存在。今晚就此散会。明天的事情我不知道。随便好了”
对那些不服的男人们说完这几句后,瓦迪姆拿起萨利夫的酒杯,喝干了剩下的糖蜜酒。
“回去吧。咱们回船之后再喝”
瓦迪姆将饭钱和酒钱扔到桌子上,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萨利夫捡起从桌上滚落下来的硬币,把它们重新放到桌上后,便追着瓦迪姆也走了出去。
萨利夫出了店门,这时街道已为黄昏笼罩,他在那些行人中间寻找着瓦迪姆。虽说已是摊贩收摊的时间了,但街道离万籁俱寂还早得很。有正在回家的人,也有为了吃饭而在找饭店的人。
萨利夫走下铺着石板的坡道,往港口而去,这时他看到了正在大步走出街道的瓦迪姆的背影。他已经领先了很多。萨利夫咋了咋舌,跑着追上了他。
“等等我啊。为什么要生那么大气呢”
从身后跑来的萨利夫抓住了瓦迪姆的肩膀。但是瓦迪姆没有止步,而是烦躁地挥开了他的手。于是萨利夫再一次、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孩子气的是你吧。把想说的话说完就跑掉了”
“你说什么?”
回过头来的瓦迪姆挑起眉毛,不过在看到萨利夫的脸之后,他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很郁闷啊!”
瓦迪姆胡乱搔了搔头,抛下这么一句。他再次背向萨利夫向前走去。不过这回似乎多少冷静了些,脚步放缓了几分。
萨利夫与瓦迪姆并肩而行,犹豫着问还是不问,末了开口道:
“为什么这么讨厌希茵呢?”
“因为希茵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愿想起的名字啊”
“为什么?”
瓦迪姆没有回答萨利夫的问题。他没有停下朝港口行进的脚步,反而问道:
“你啊,曾说过自己是詹提尔司令官的养子吧?”
“是的”
“亲生父母呢?”
“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也不记得他们的长相。直到被养父领养前,都是年龄大我许多的姐姐抚养我长大的”
萨利夫完全不记得亲生父母的事。觉察到时,已是姐姐在照顾他了。和姐姐两人生活的时候也是,他身边总是有好多人。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失去了父母并没有让他觉得悲伤和寂寞。
“你之后就在司令官那里做了养子吗?”
“是的。父亲那时还只是区区一任舰长”
“什么时候的事?”
“……十二年前。我九岁”
“九岁吗”
瓦迪姆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实际上,这并不罕见。仅在与古兰迪尔打仗的十年间就有许多失去父母的孩子。
瓦迪姆慢慢走着,微微低下了头。
“我的父亲是一名船员,虽然我已记不清他的长相了。在某次出海后,他没有回来。我十岁时妈妈死了,接着我被托付给教会。幸好有了个睡觉的地方,我忍耐着和开水没两样的汤度过了两年。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逃出了教会”
“你也讨厌教会吗”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