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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来”
萨利夫跟在瓦迪姆后面走在阿玛利纳的街道上。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港口,但却是第一次在下船后逛街。
瓦迪姆选的店名叫《黄金罗盘》酒店。涂成黄色的罗盘招牌要称为“黄金”确实有点太贱了,但却很有那种效仿先辈的船员的风范,要知道以前的人都是为了追求黄金而出海的。
船员的店里聚集着船员。而当船员聚集一堂时,就能获取各地情报。与《割弃之锚》酒店一样,瓦迪姆似乎也常常关顾这家店。
走进店门后,瓦迪姆向老板要了两杯糖蜜酒,接着选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萨利夫也跟在他后面。
侍女拿来了装满陶瓷大酒杯的蜜酒后,瓦迪姆又向她点了些吃的,过了一会儿她便端来了用磨好的豆粉烘焙的食物和煮好的羊肉。在两人默默将饭菜装进胃袋的同时,周围餐桌上的客人也变多了。
一名体格壮硕的男人在邻桌坐下,然后大叫着要服务员上糖蜜酒。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他还蓄了神气的胡子。
瓦迪姆转身向那个坐在邻桌的男人搭话:
“喂,你。我有半年没踏上拉因格兰特的土地了,你有听过什么传闻吗?”
“传闻?我也常常出国呀”
接过侍女端来的酒,男人比外表更加直爽地回答了瓦迪姆的问题。他已经习惯了酒店里的这种搭茬。他向侍女点了菜,然后视线在空中徘徊了一阵,再度开口道:
“我听说国王殿下有向大主教找茬打架”
“打架?是那个吗。葡萄园的事?”
“不是不是。教会税,是教会税啦。你不知道吗?”
男人以夸张的动作挥挥手。
“不知道啊。那个怎么了?”
“被废止了”
所谓教会税,是吉涅西奥大教堂从拉因格兰特国民那里强制征收的税金。教会收入的五层都是靠了教会税的供给。
“你知道吗?”
瓦迪姆问萨利夫,他也摇摇头。
萨利夫是在大概七个月前从拉因格兰特的拉克港出海的。至少那时还没有这种传闻。
“什么时候的事?”
萨利夫问,男人喝了口酒后,答道:
“大概半年前吧”
瓦迪姆谢过邻座的男人,喝干了酒后又要了一杯。萨利夫双手捧着大酒杯,也不是有意对瓦迪姆说,只是嘴上嘟哝着:
“如果废止了强制征收的税金,教会要受很大的损失吧。大主教不会好好答应的”
瓦迪姆一听,扬起了单边的眉毛。
“那么,因为是国王的命令,即使大主教也不得不听从咯?”
“不。大主教有决定权”
“决定权?”
萨利夫将喝了一半的大酒杯推到一边,双手在桌上交叠起来。
“对于关系到整个国家的法律与税务,虽然是由国王和拥有权力的贵族以及大主教通过商议来决定的,但一定得国王和大主教两方都赞成才可行”
“就是说大主教也赞成那一提案咯?”
提案通过即代表大主教已经知道。虽然的确是这样,但萨利夫却觉得有些无法释然。
“……应该就是这样吧。但将教会独占至今的葡萄的栽培与葡萄酒的酿造许可给国民来做,这还是前不久的事吧。这样特权一一被夺,我不认为教会会默不作声”
“但是啊,葡萄的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教会至今独占葡萄的栽培,这已经成为民怨的众矢之的了。在与古兰迪尔的战争中被征召来的男人们虽说回了国,但却没有工作,因此教会能将其特权放手。这是近年来少见的善行啊”
但是教会仅在这一年间,就失去了两项收入来源。大主教默不作声地遵从国王的决议,这让萨利夫觉得不自然。
瓦迪姆似乎没有多做思考,他将新拿来的大酒杯举起,痛快地喝了起来。
“废除教会税吗。虽然在我们看来觉得很是庆幸,但这样一来就会被人传说国王在向大主教找茬打架咯”
“不仅仅是这样吧”
萨利夫压低声音道,对此瓦迪姆从桌上探过身来,嘴角上扬,笑道:
“要是现在的国王大人就能做得出来”
萨利夫耸了耸肩。
“自从他继位后,拉因格兰特的殖民地就不断增加。虽然好战是种灾难,削减了国库,但即便如此,这样大幅扩张殖民地、增加国家收入的手腕还是受到了赞赏。他有权利。而且国王很懂得行使的方法”
“但是选王的人就是现在的大主教吧?嘛,因为是自己选的人所以没辙了啊”
在拉因格兰特,国王要由吉涅西奥大教堂的大主教指名。原则上虽然是由国王的长子继承,但如果后嗣不只长子一人,就需要大主教来指名了。身为先王长子的现任国王当然也是受到大主教推选而获得王冠的。
他大概没料到最后会演变成自掘坟墓吧。
“是国王与大主教打架吗。教会要是能老实听从国王大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