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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能看到诺尔迪亚大陆了”
“是吗”
听到看见大陆的报告,格雷乌斯拉开桌子抽屉,把信收了起来。
“是詹提尔士官的信吗?”
萨利夫•詹提尔。他是比格雷乌斯•詹提尔小八岁的弟弟。
“是啊”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呢”
谢里尔以优雅的动作抚摸下巴,凝视着舰尾窗之外。
发现萨利夫从《翡翠姬》号消失的人就是谢里尔,他在早晨去到他的房间招呼他来吃饭。因为那时离出发只有几个小时了,无法派人到尼卡哥尔的街上去找他。
现在在《翡翠姬》号上的公开说法是,萨利夫因其他任务下船了。而知道他隐藏行踪这件事的,就只有格雷乌斯和谢里尔。
格雷乌斯低头看着装入抽屉的信。
在萨利夫留下的三封信中,一封是写给格雷乌斯的。另一封是退役请愿书。而最后一封虽然没写封皮,但格雷乌斯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海军士官任命书。
通过士官的任命考试后,这是只授予作为海军士官出海者的文件。如果有它在,即使在战时被别国抓住,也被认为是士官。反之如果没有任命书,即使在本国也不被承认。
格雷乌斯抚摸着那封写给自己的信。
萨利夫的信,内容很简单。
他要离开《翡翠姬》号。
希望将退役请愿书交给身为司令官的父亲。
只有这些。
格雷乌斯关上了收着信的抽屉,谢里尔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谢里尔和萨利夫在士官候补生时代便乘上了同一艘军舰。两人从此成为了朋友。
“对不起,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那家伙从小时候就是,一犯了什么错就会立刻离家出走”
格雷乌斯一边叹气一边说道,不过谢里尔却以暧昧的表情点点了头。
“哈……。离家出走吗……”
“他在10岁时打碎了母亲重要的花瓶,当时也是,他离家出走了”
“花瓶吗。然后呢?”
“正好赶上我回家。我在大院里来回寻找,终于发现了爬到苹果树上下不来的萨利夫”
格雷乌斯回想起在那黑暗的庭院树上,小弟弟心里发慌,正在抽泣的模样,不禁露出苦笑。
“这个也是。像小猫一样呢”
“当时他到底是害怕被训斥而哭呢,还是因为从树上下不来而哭,这点那家伙到现在也没有回答”
格雷乌斯双手搭在肚子上,因为忆起往事而沉静下来,这时谢里尔却一语中的:
“但是,他不是没有从家里的院子出去吗。这不算离家出走”
“你说什么啊。对于一个10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可以了。如果我安慰他说一起去道歉,然后带着萨利夫回家的话,母亲则不会为了花瓶而是对于夜不归宿而发怒了。我现在也常常会想,结果只要老实道歉的话大概并不会惹母亲生气”
“这是10多年前的事了吧?”
“不,还有别的。大概那是萨利夫……”
格雷乌斯意欲继续讲那些往事,谢里尔干脆地打断了他。
“够了”
“是吗”
格雷乌斯摸着下巴勉强点点头。
“但是这回似乎并没有打碎花瓶,那他为什么要出走呢”
“问题就在这”
格雷乌斯同意了谢里尔的问题。想了一会儿后,他将目光投向谢里尔。
“如果要我把想到的说出口,大概就是因为你总对我可爱的弟弟纠缠不休吧”
“很过分耶,舰长。这样说来,我听起来就像是围在楚楚可怜少女身边的奇怪男人咯”
“未必有错吧”
“我才没对萨利夫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想把他装饰在房间里。因为只有我才真正理解萨利夫的艺术价值”
他出神地看着远方,格雷乌斯轻轻从他身旁离开,皱起眉头。
“我不怀疑你的驾驶技术和作为士官的适应性,不过我常常感到你要是没有那份美术品收集癖该有多好啊”
“很失礼耶,舰长。这可是卡尔拉德家的传统。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多大牺牲都要到手,这是我们的家训”
谢里尔的父亲李赞德侯爵也是拉因格兰特无人不知的美术品收集家。
“舰长也看到过吧?萨利夫的那个漂亮希茵纹样。那可是在锁岛之外看不到的东西哟”
“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待人家的弟弟。我是不会把萨利夫交给你这样的变态的。绝对不给!”
格雷乌斯挥挥手打断谢里尔的话。谢里尔遗憾地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