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修从多邦嘎地坑启程后,经过了将近一个月。
东佐伊在这段期间则带著其他半兽人从多邦嘎地坑出发,通过席瓦纳西森林,平安回到了半兽人国。
回国时很不得了。
毕竟那是一群人们原以为已经丧命的人突然回到国家。
半兽人王涅墨西斯判断东佐伊他们是「流浪半兽人聚众要来攻打半兽人国」,立刻布下了防线。
不容流浪半兽人进犯的战士们,以及长年遭囚为奴却一直都在搏斗的战士们。双方谁都没有退让,东佐伊就在险些爆发冲突时提到霸修的名字,让场面急遽获得收拾。
听闻踏上旅程的英雄立下伟业,半兽人国的战士们与有荣焉,东佐伊等人也因而发现霸修援救他们是出于独自的判断,心头为之一热。
发生于多邦嘎地坑的半兽人奴隶问题就这样全盘解决了。
后来过了一个月──
「此时到场的就是我们的英雄霸修!那家伙一在大赛出战,就让所有参加者吓破了胆!他只用一招。他对付所有敌人都是一招分胜负,并且堂堂正正地打进了决赛!看在我们眼里,霸修用一招收拾对手简直是家常便饭到听了都会忍不住拔鼻毛的事,多邦嘎地坑那些人可就不同了。尤其是年轻矮人,一个个脸都绿了,还嚷嚷著:那个半兽人是什么来头?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家伙!不过啊,那些上年纪的矮人也都一样脸色惨绿啦!上过战场认得霸修的人看见他怎么可能不吓得绿了脸!」
东佐伊用两手拿著酒,在酒馆里夸口。
围在他身边的则是年轻半兽人。
他们全都想听东佐伊的见闻。
毕竟东佐伊是被矮人囚禁了好几年,还能自力逃脱回来的半兽人战士。
虽然英勇程度不及霸修,也称得上英雄。
这样的他谈起见闻,不可能没有人听。
半兽人固然喜欢自夸,但他们同样喜欢听别人夸口。
「……但是说来惭愧,我在霸修到场时已经忘了自己的骄傲,我只想赶快脱离现状。假如能脱离奴隶的处境,要我沦落成流浪半兽人也行,我本来还打算用尽手段,就算不光彩或抗命都无所谓。所以,我恬不知耻地拜托了霸修……我告诉他,我愿意奉上自己的女人,希望他能在决赛故意输给我。」
然而,东佐伊谈到的绝非只有自夸。
要说的话,他是在解释自己曾经多么愚昧且不知耻。
「咦……那、那么,霸修先生是怎么回答的?」
「不用说,我当场就被回绝了!他告诉我:东佐伊,你也是半兽人的话,有想要的东西就得靠战斗争到手!」
「噢噢噢噢!」
「所以我也醒悟了。霸修确实是强敌,他并非我能赢过的对手。但我如果就这样逃掉,会让半兽人名声扫地。没错,我并不是想逃离奴隶身分,而是想做回一名像样的半兽人。假如要当一名像样的半兽人,我该取回的不是自由,而是骄傲!这就是我悟出的道理。」
然而,东佐伊谈起取回骄傲的心路历程,让那些年轻人打了哆嗦。
半兽人夸口鲜少像这样有起有落,他们不可能不兴奋。
东佐伊若不是一名半兽人,大概就成为吟游诗人了。
「然后……然后事情变成怎样了呢?」
「我跟霸修在决赛打了一场!说起来,霸修不愧是英雄,他留了让我获胜的余地。正常来想,那也可以叫作手下留情,但他迈出的步伐、发出的杀气都是来真的。虽然他有留手,朝我砍来的每一剑却都迸出震天巨响,彷佛在警告:这样就败阵的家伙不配当半兽人,只能领死!假如我没将霸修的话听进心里而醒悟,保证就没命了!可是,我仍像个半兽人堂堂正正地迎面跟他打。打到骨头碎裂,血花飞溅,双脚都一阵阵地发抖,我还换手拿盾牌,接著拿盾牌的手臂也碎了,但我依然继续冲,使出浑身解数给了霸修一击!」
而且东佐伊讲述的内容满是对霸修的敬意。
年轻半兽人都尊敬霸修。
听到自己尊敬的男人在故事里活跃,他们不可能觉得无趣。
「于是,我们从奴隶之身获得解放了。可是,厉害的还在后头。我们离开多邦嘎地坑后,还通过了席瓦纳西森林才回到这里。对,席瓦纳西森林就是那片由精灵掌管的森林。当时我们下了会折损半数的决心,毕竟那里可是精灵族的森林,由厌恶半兽人的桑德索妮雅统治,要通过免不了会跟他们一战……」
「唔……后、后来怎么样了呢?」
「一路顺畅。当然,那些狡猾的精灵并没有默默放行。当我们出现在国境附近时,他们居然就率军过来拦阻了!可是,当时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对劲。一见到半兽人理当会从死角放冷箭过来的那些精灵感觉都不知所措,拖到最后,竟然有指挥官出面了!对方还问我们:聚到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固然傻眼,还是说明了情况。结果一提起霸修的名字,那些家伙居然就把路让出来了!太惊奇啦!霸修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让那些精灵完全屈服了!」
「对了,最近我听王提过,精灵族有派使者过来,还留了食物说要当成感谢的证明。」
「嘎哈哈,真希望他们留下的是女人,而不是食物!」
我很猛,但是霸修比我更猛,再也找不到像他一样的家伙了。
东佐伊如此诉说的口气,让半兽人们都感到自豪。
即使离开半兽人国,「半兽人英雄」霸修仍走在英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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