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会想脱衣物用体温帮你取暖了!」
「你那时候在想这个喔!」
我们对话的同时,快步定向旅馆。虽然地点不错,不过建筑整体带给人阴沉的印象,就好像「活泼」里只剩下「活」字一样地宁静,明明没有遮蔽物,却感觉周围都是阴影。
进了旅馆大厅后,来迎接的接待员与旅馆的气氛一样,感觉不到她对职务的热情,而且桌上还有看起来刚用过的牙签。接待员在准备我们要住的房间钥匙时,用不感兴趣的表情提出问题:
「你们是姐弟吗?」
真没礼貌,居然看不出我跟多摩湖是男女朋友,这玩笑开大了。
「我们看起来像是什么关系?」
多摩湖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接待员仍然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用手指抵住下巴。
「看起来像感情不好的姐弟。」
一仔细看反而恶化了,你把那沉重的眼皮睁开一点好吗?
「什么叫感情不好!」多摩湖愤慨地说。
「我们也不是姐弟。」我顺便订正。
「那么你们是情侣吗?」
「对啊,我们是情侣。」
这是哪门子的对话,我在旁边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旅馆让这种人掌柜没问题吗?不过既然这么说,能跟这个人平和对话的多摩湖也怪怪的。
借着钥匙上刻的房间名与接待员带路,我们前往即将过夜的房问。在走廊上只要脖子或鼻子一动,就会闻到海潮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墙壁跟天花板劣化得相当严重。感觉彷佛碰到就会有碎片剥落。
「真有情调,不愧是我选中的旅馆。」
「你为什么要先闭上眼睛自夸啊?」
「其实只是夏天社区旅行时,来过这里的爷爷推荐我来的。」
一进房间,多摩湖就啪唰一声,滑向榻榻米的中央。之后仰躺着,并且拍动脚上拖鞋的鞋底。
「黄鸡,帮我脱拖鞋……」
「咦,你说脱什么?呃,我没听清楚,不过一般来说会要脱的地方…」「算了,我自己脱。」她穿着—边的拖鞋往脚跟敲,让拖鞋飞散在地。
我将她的拖鞋摆好,并且把自己的拖鞋也脱在旁边。光将脚的多摩湖维持仰卧姿势,用背部在榻榻米上移动。她先缩起脚,然后踹向地板,靠反作用力滑行。不过滑动的背部产生摩擦热,让她「咿呀——!」地出声打起滚来。她像只跳上陆地的虾子,啪答啪答地大闹一阵子之后,才察觉到我的视线,然后露出笑容想蒙混过去。不过我当然是一瞬间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对象去旅行。」
我也一样,虽然我想这么回答,不过因为紧张让我的舌头没法自由行动,而只有露出笑容。
令人期待的旅行篇,就这样开始了。
另外,多摩湖开口提到小旅行的事,是在文化祭结束之后,在收拾出展品时问的。关于我们在文化祭进行的活动……算了,新闻社会附上照片写成报导,而且在举办时已经被大家狂笑过,现在就饶了我吧。
时间比平常的放学后更晚,差不多在黄昏与夜晚之间。
旅行这项奖励就有如要抹去苦涩记忆般降临,并产生化学变化,让我的脑子变了形。就像某宇宙帝王第一段变身一样(注:出自《七龙珠》),我脑袋旁边长出突起物,让瞬间的幸福指数达到五十三万。眼角有如被棉花糖包覆般模糊不清,臼齿松动摇晃着。现在不是烦恼这扑克牌型布偶装该放哪里的时候。嘿呀!
「啊,喂喂,你怎么把扑克小弟乱丢啊,明年还要用耶。」
「别管那个了,旅行,我们来讨论旅行吧!」
「喔,钓到黄鸡了。」
我大口呼着气,逼近站在美术准备室窗边的多摩湖,接着她伸出双手制止我。就在我听从她的制止停下来时不小心呛到,使得我用力咳嗽,而她笑着看我。
纸牌游戏研究会的社办(明明是会,却叫社办?)与平常一样,只有我们两人。
「文化祭告一段落之后,天气也变凉了,我想是适合旅行的时候。」
「对我来说,一年四季都是旅行的季节!」
「是喔——真是可靠到可怕耶。」
她好像笑嘻嘻地用爽朗的笑容讲出很过分的话。不过对此时的我来说,讽刺跟嘲弄都没有效果,我就跟多摩湖养的狗—样乖巧地点头。而且还想自愿让她饲养,光是想象就让我内心充满喜悦,这可是只属于我的小秘密。
不过同时,因为上次旅行悲惨的经验,让我有一丝不安,这也是秘密。
「那么这次要去多摩湖吗?虽然有点远。」
「只要有与平常不同的多摩湖在,去哪里都可以!」
「是…是吗?你这样说会让我害臊耶。」
「所以去浴室也可以!」
「我太早展现少女的羞涩了——!好浪费——!」
就这样在混着呐喊声商量后,得到「多摩湖等新婚旅行再去」的结论,这次就先排除了。新婚耶,结婚耶,多摩湖!现在就做这种约定,我们好像梦想中的白痴情侣喔!
那一晚,我躲进棉被之后仍然睡不着。没办法,只好去跟不倒翁「不倒妹」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