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摩湖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赤热。看起来不像只是为了脱袜子而害羞,羞涩的红晕扩大到鼻头上方,来到眉间了。
「真是的,拿你这孩子没辄。」多摩湖用成熟大姐姐带着困窘,却仍然不甘不愿地听从学弟的无理要求般,快闭上眼睛的那种表情起身。
「黄鸡,你先这样盯着正面看一下。」
「……?」多摩湖把手机放在桌上,往准备室入口方向走去。我的目光追过去时,她
大叫「请看正面!」并面对着我的方向拼命下指示。这是怎样啊?我没办法,只好与桌子跟无人的空椅子大眼瞪小眼。「可不能作弊喔。」我形式上叮咛了一下。
「才不会呢。嗯……毛茸茸的好难弄……」准备室的入口附近传来声音。还混着衣物摩擦的煽情音效,让我定住的颈子开始松动。
「要是敢回头我就掐死你。」
「你是说跟我的姓一样?」
「当然,就跟掐死鸡一样。」
会……会被吃掉。我想象自己在多摩湖的体内化为血肉奔驰,在反胃感中等待着。不久后,动作的声响停止了。
「让你久筹了!」
多摩湖意气昂扬地小跑步绕过桌子。而我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
多摩湖一副活像钓客喊着「钓到大尾的啦——!」,单手提着自豪的猎物从海边凯旋归来般,所握住的是以保护胸部为主要用途的女性用内衣……是淡绿色的。
我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怨恨我的视力低于标准,这样我看不到细节啊!
不对,现在不是对这种事愤慨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预料这个人的行动。
「我用这件胸罩当筹码下注!」
(就两种意义来说)多摩湖的脑袋短路中。内衣唰地落在袜子上头,她用手掩护着胸口,并坐回椅子上。多摩湖就像是在欣赏着我的狼狈般扬起嘴角,上瞄的眼神彷佛在刺探我的内心。
「内衣,这……这!」而我根本无心去看手上的牌。
她居然布下这种直接连结欲望的心理战!可怕的多摩湖。这是多摩湖的内衣、内衣的多摩湖,而且是刚才还穿在身上的内衣,我的眼珠子不断转动。
在美术准备室,那充满如隐居枯瘦老伯般的桌上,却有两只袜子与一件内衣叠在一起,这种构图比酷暑下产生的游丝更缺乏实际感。
刺眼的光芒贯穿多摩湖背后的窗户,烧灼着我的眼球与思路。
这下要是赢了,多摩湖的内衣就会成为战利品……不对不对!慢着!
如果我……赢了这局……是要我……把这玩意儿……穿在哪里?
不管穿在哪里,都只有内衣贼跟变态两种选项啊!就算把内衣当黄米团子绑在腰间,狗、猴子跟鸡也不会承认我是桃太郎。
顶多是认定我脑中一片桃红色吧。
「哼哼哼,你赢得了吗,黄鸡?还是你不跟了?」
多摩湖自豪的气势,简直像要将二郎腿跷到桌上,彷佛在说「这就是脱衣扑克的心理战」。这的确相当令人烦恼。虽然输了只会失去一切,但是获胜也可能让我失去更重要的东西。说起来玩脱衣扑克时,女性的武器会不会太多了?
她不愧是想了一整晚,对这场扑克牌局了如指掌。而且她是多摩湖,很可能为了这场牌局,多准备两三件内衣。
这脱衣扑克赌的筹码与平常的价值观不同,并非所有筹码的地位都一样。把眼镜交给对方,与交出裙子的意义截然不同。
既然这样,我也脱下内裤放在桌上……这好困难。
那一丁点的羞耻心在阻碍着我。
怎么办?这局要放弃不跟下去吗?
不行,现在一旦退却,下一局内衣一定会再次出现!
我要在这里通过这项考验!
「我可不会收手喔!」
「咦——!」
「我要获胜,直接感受那股温度!」
我用热血漫画式的宣言,试着把发言中有问题的部分蒙混过去。
「黄鸡快要坏掉了!」
失败了,多摩湖完全被吓到。还没开始赌秘密,我的心理就暴露一大片了。我为了掩饰害臊而大动作地脱下右脚袜子,当作筹码放在桌上。「换两张牌!」
我弹出黑桃6与红心5,在内心大喊「抽牌!」并且从中央的排堆抽出两张牌。有尖角、尖角!不对,那好像是黑杰克?我受到杂念影响,战战兢兢地确认手上的牌。方块A跟……红心J。
完成的牌型是一对J。同样都是红色的,因此我绞尽了几乎过热的脑汁,瞪着手牌思考将红心伪装成方块的方法,然后我领悟到这只是浪费时间。
此时应该像正常玩扑克时一样,去推测多摩湖的心理变化。
现在从多摩湖的表情去推测,八成只能看出「好热喔!」这个讯息,所以要从她一连串的行动来判断。
首先考虑个性,多摩湖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内衣让给我……大概吧。现在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这股热气会不会让她脑袋里的螺丝松脱,但先不管这个。
也就是说多摩湖会赌内衣,不是她手中的牌特别好,就是要让我不敢跟这一局的战术,是这两者之一。而且多摩湖换了两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