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脱掉就好啦。」我试着说出极为理所当然的意见。
「嗯……」
多摩湖趴在桌上,脸仍然黏着她的双臂,用她那被长发遮住的右眼球盯着我看。她在有如煮东西的热气影响下半眯着眼,眼神仿佛神游太虚。
「脱衣服……所以要玩脱衣扑克啰?」
「……并没有。给我正常地脱衣服。」
我知道多摩湖昨天看了某替身漫画的第二十三集。而且我也理解,她的脑浆目前并不是在室温下存放。
所以要是我把她现在的发言当真,做出「脱脱脱脱脱脱……脱衣?你没跟脱臼扑克搞错吧?」这种因酷热而造成脑袋短路的反应,只会让自己丢脸。没错,铁定是。
现在的多摩湖极度近似醉鬼。不过……脱衣扑克,她说真的吗?这简直是梦幻游戏嘛。冷静地想想,「请务必举办」才是最佳答案吧?
不过我跟多摩湖可不是白痴情侣啊,这就是令我烦恼,无法做决定的部分了。我可是连多摩湖穿泳装的样子都没见过耶。
「不过啊,光脱掉也不好玩。」
「不不,对我来说够好玩了。」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
「总之这样不好玩,所以……」
「是是,不好玩,所以咧?」
「结论还是回到玩脱衣扑克上啰——」
多摩湖的目光,在头发的掩盖之下扭曲。她很有气质却又煽情地笑着。
这要怎么玩啊?我把漫画当成扇子一样,盖住嘴角叹气。脱衣扑克,简单地说就是像野球拳一样的东西吧?
「你就这么想玩脱衣扑克吗?」
通常会如此提案的人,性别应该是反过来吧?不过要是我强迫多摩湖玩脱衣扑克,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性骚扰,所以为了守住合法的界线,只能让对方先提案了?
「一定要。」多摩湖脸上柔和的微笑,就像在说着「那当然」。
我知道多摩湖昨天,看了某部短篇集的武装扑克。
然后到现在,我才知道多摩湖是在认真提倡脱衣扑克这游戏,而且发现她穿着那身不合时宜,而且头壳○去的服装是为了什么。
「莫非你今天就是为了玩脱衣扑克,才穿这么多衣服来?」
「没错!」
她以最顶级的年长者笑容,爽朗地肯定了我的推测。在她滴下的汗水散发着有如运动励志作品般的光辉同时,我的头盖骨却被一股麻痹感纠缠着。
虽然我是隐约查觉到了……难不成多摩湖是个……笨蛋?
不,应该说她正是世间公认的笨蛋,才会有三次留级经验吧……
我们这所高中的留级底限是三年,多摩湖你没退路啰。
我总算领悟到她那充满知性的脸孔,与内在是多么不搭调。
「而且脱衣扑克是什么啊?」
「就是追加脱掉的衣服来取代筹码啊,很单纯吧。」
「这对我不利吧?」
「黄鸡,你一直穿得这么凉快,明明很有利——!」
咦,她居然主张起自己穿厚重衣服来的正当性了。也许是因为太热让脑袋处于短路状态,头昏眼花却维持异常兴奋的多摩湖,从连木制靠背都没有的椅子上跳起来,喊着「好好好!」并且拍着手在准备室中走来走去。
「喔,对了,要准备扑克牌。」她似乎终于想起该做的事。多摩湖的脚跟踩在拖鞋上,发出啪哇啪嚏的声响奔向准备室的木制橱柜。原本收纳在橱柜里的美术教科书全部被撤出,放在房间的一角。取而代之的是多摩湖与我拿来的书籍以及扑克牌类游戏。多摩湖打开一污损而不太透明的玻璃门,并拿出扑克牌。啊,要用那副玩啊……那副有好几张牌久经日晒,背面都发黄了。
「你还真的要玩啊!」
她为什么这么想玩啊?还是说跟平常一样,只是闪过点子就想试一下?
「当然!我可是相信今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乐趣而活下来的!」
你这未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多摩湖快步推动折叠椅,将椅子推到我对面的位置。然后我俩隔着表面黏答答的桌子对峙。
多摩湖脸上的蒸气已经达到临界点,感觉上只要放着不管,我就会因为她中暑不战而胜:她脸颊红通通的,下眼皮却泛着黑眼圈。
即使如此,多摩湖还是十分兴奋地开始洗牌,并露出微笑。那笑容就与小学时她对我的笑容完全没变……所以,才让我如此心动。
「还有我认真想出来的特殊规则,所以要听好喔。」
多摩湖说:「我可是熬夜想的呜哗——!」
「……唉。」
为了耍帅,我表面上装作傻眼。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意志,正暗地期待脱衣扑克开始。
这是我容许自己展现欲望的极限。
对于会过度在意他人看法的高中生来说,要期待我会表现得更喜形于色,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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