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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听,这种声音实在不能被称为人声。应该说是狰狞的呻吟和痛苦的喘息声,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呼吸方式,感觉更像是被关在笼子中的无数野兽在发狂一样。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塔乌抱着这个疑问和戒备之心,毅然决然地走进了仓库。
鼻子最先闻到的是香薰味,甘甜娇媚的花蜜与野兽的味道交融在一起的怪味。只是闻一下就感觉头疼。
已经算不上人声的娇嗔越发清晰,但仓库门口摆放着的渔船遮住了里面的样子,带着不安的预感,塔乌绕到了渔船后面。
那里是十五个左右的男女老少,他们没有穿一丝衣服,肌肤相交,互相渴求着。在他们的表情和声音之中已经找不到羞耻心和尊严这种理性的证据了,可以说是连残渣都不剩了。每个人都有着充满欲望的眼神,不管对方是谁,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交合着。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了。恐怕,不要说长相,他们说不定都已经无法辨别性别了。和他们相比,野兽的行为还更加理智一些吧。
这么彻底的乱交行为,可以说只是在用作为人拥有的肉体享受着器官交织所带来的快感吧。他们忘记了嘴的说话功能,只是不断地发出淫亵的呻吟和奇怪的声音。如果知道自己所创造的东西变得如此污秽,不知道神会多么的悲哀。
虽然在贵族的夜会上,塔乌也看到过各式各样腐败的事,但这种渎神的行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已经不是贵妇人为了排遣寂寞的那种颓废了,而是更加毁灭性的,更加末期的,已经跨越了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丝尊严的堕落。
就在这种可怕光景的最深处,琦亚站在那里。他倚靠在堆积如山的渔网的床上,有些倦怠地用胳膊之前半个身子,如同俯视后宫的床的冷酷的王,漫不经心地,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地看着这些堕落的人。
无论怎样的评价眼光来看都充满问题的状况,自己的搭档正深陷其中的事实——不,想也不用想,造成这种状况的元凶就是琦亚。这不禁让塔乌说不出话来,更让塔乌栗然的是看着这种光景的琦亚的表情和眼神。
不是厌恶、不是轻蔑、不是羞耻更不是兴奋。硬要用感情来描述的话,应该是“好奇”吧。就像是发现了新的昆出时,那种盯着虫看的探索眼神,或者说是冷酷的旁观者的眼神。也许琦亚根本这是伦理所不容许的场景吧。虽然正常人类都有生理的需求,但也不会露出如此狼狈的姿态——琦亚的心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看来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了。
“——哦呀,塔乌。你怎么了?”
琦亚终于发现了塔乌的存在,很高兴地向他招手。看到搭档面对着地板上的裸体非常踌躇的样子,他从渔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塔乌。旁观这场狂乱盛宴的琦亚,自己还穿着衣服。不像以前那样褴褛,而是穿上了圣魂教修道士的深红色长衣。之前的装束要在城市里生活,可比在街上乞讨的装扮更容易引起事端。经过塔乌的不断劝说,他才在二手衣物店里买了这件衣服。圣魂教会的本部离李鲁伯斯之都不远,穿着深红色衣服的僧人并不稀奇,在街上也不太会引人注目。但在这个极度颓废的地方,清廉的圣职者的笑容实在是格格不入,甚至是对圣灵的一种亵渎。加上琦亚年幼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更加剧了这种恶魔般的感觉。
“啊,对了。我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没回家呢。看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不,那个……”
在这种过分异常的场合,琦亚竟能如此淡然自若,塔乌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交流。
“……这些家伙,不会都是因为你卖的药而变成这样的吧?”
想问的问题太多,塔乌费了好一会才归结成一个。但琦亚却出乎意料地耸了耸肩摇着头。
“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做这种乱来的药呢……的确我卖的药在暂时增进精力的同时,会让理性减退,但不会那么奏效。”
“哦哦,什幺嘛。那……”
“嗯,因为我在用药的时候尝试了下催眠术。”
虽然琦亚为自己的药开脱了罪责,但说到底让这些人变成如此狂态还是他。塔乌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挠了挠头。他精心打理的头也弄乱了,当然这也已经是小事了。
“……所以说啊,你只卖春药难道不满足吗?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当然,我是为了理解他们。就像塔乌教我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考虑到别人的心情。”
“……”
琦亚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看来他以为塔乌不是在与他讨论善恶问题,而是在问他详细的行动。所以,就用平时那种很冷静的口气,慢慢开始说明了起来:
“人类的精神,就像是蚕的茧一样。虽然主要动机就像绢丝一样十分细巧单纯,但却错综复杂地互相交织,形成了一体。如果要剥开茧,就要先把它煮软吧?药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而已。实际上解开蚕丝所需要的是个别作业。不是动手指,而是话语暗示——”
“头脑中已经失去思想的人类,你到底要理解他们些什么?”
“我想尝试一下,人类的欲望到底有多么的纯粹——也就是说,要剥开茧,看看里面的幼虫。”
琦亚若无其事地说着,让塔乌有些毛骨悚然。琦亚竟然将人类的灵魂和蚕虫混为一谈,这是因为琦亚的不逊,塔乌觉得自己发现这点已经太晚了。
“我啊,觉得人类和动物的分别其实就是理性的有无。事实上,之前在边境见到的人,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正确的意识,反而他们那样淳朴的生活,狩猎生活和小规模的农业生活,是决不会伤害他们天然的人性的——但是啊,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却不一样。他们因为白天复杂的生活方式被束缚了精神,结果就变成这种欲望变质的下场。就像不合脚的鞋会把脚掰歪一样。”
他对自己的发现非常开心,自满地指着躺在地上的愚蠢的裸体人群:
“看吧。在那里的是圣魂教的司祭,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一直不吃不喝保持着这种状态。看来他们在平时的生活中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