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结界有一定规模之后,有两个生物在里面也应该是可能的吧。再说,两个都是雄性,不可能繁殖。而且只有我们俩,是不可能把这里的蛇莓都吃光的吧?”
的确如此,塔乌说着,环顾着四周大量的果实,再次确认了这点。曾经摘过果实的地方,现在看看已经长出了新的果实了。这也是让森林不发生变化的魔力造成的吧。
话说回来——塔乌吃了一颗新摘的果实,品味着它的味道叹了口气。这种味道算什么呢?再怎么吃都不会有腻的时候,每次咀嚼都会有新的美味。原来吃过的肉和酒,无论多么的美味,现在也渐渐淡忘了。这也算是魔性之物吧。实在不像是普通的果实。
苏拉格尔斯伯爵、欧拉侯爵如果知道他们争夺的领土的一隅有这样的极乐世界,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如果把这种长着不可思议果实的土地卖给贵族的话,又到底值多少钱呢……
“你的腿,好像好了很多啊。”
“……啊。差不多吧。”
塔乌含糊的回答着,转念一想,应该回答得更高兴才对。
脚踝的疼痛消失了,走路也渐渐没了障碍。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如果有心,做激烈运动也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如果现在正身处战争之中的话,自己肯定早就冲出军营加入战斗行列,为战功而活跃了——这点,塔乌自己非常清楚。
“我这边也没什么进展。虽然找到了几个像是结界起点一样的地方,但如果要他们连起来就……”
“其实不用急嘛。一点点来就好了。”
面对抱歉地笑着的琦亚,塔乌很爽快地回答道。
“……嗯。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会被你催促呢。”
“怎么会呢。我在这里也只能等啊。”
现在不是不会半点魔术的塔乌出场的时候。所以一切都交给琦亚了。
其实仔细想想,正因为是门外汉,以前的塔乌是决计不会把这种难题全推给琦亚的。
“……好了,那我差不多继续去了。”
塔乌向休息好打算再次出发的琦亚投去了抱歉的目光,然后不禁出声:
“如果,有我能帮忙的事的话——”
“不,没事的。我只是来回走走调查一下而已。反倒是一个人更能集中精力。”
“……这样啊。”
就这样,塔乌再次目送着琦亚消失在森林中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急躁感。
他坐了下来,抚摸着依旧有些肿的脚踝,努力寻找这种急躁感的源头。眼前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急躁呢?
说不定是因为好久没有好好活动身体了,所以心中充满了忧愤。想到这里,塔乌站了起来,拿起在一旁丢了很久的剑。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已经迟钝的身体再次感到了疼痛。
“……真是输给这东西了。”
他一边苦笑着,一边摆正姿势空挥了好几次。然后一点点开始了他十分熟悉的训练动作。
不过,突然进行这样的大量运动,左脚也感到了疼痛。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无法不去在意它,果然还没有恢复状态——或者说,精神上松懈了。
无论如何肆虐,人类的身体其实不会因为小小的扭伤就堕落成这样。
不说肌肉,如果骨头折断了,想要在战乱中生存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运气好生存下来,等到伤养好也有两个月不能动弹。期间的住宿费呢?伙食费呢?在河畔只是睡着觉摘着蛇莓的日子,如果在外界的话,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如果不只是骨折,而是整只脚被砍下来呢?——假如生存下来的话,又会如何?
一只脚就不可能继续佣兵生活了。而且如今的塔乌也不可能再找别的职业了。只能一边乞讨一边过着没有明天的凄惨生活。
这就是塔乌人生的现实,因为别人的大意而毁灭的人生。就算他再怎么有能力,佣兵的生活却依旧残酷,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什么时候能不站在被雇佣的立场,而是站在雇主的立场——怀抱着这样的志向,明天才有了希望。不过在那之前,他是否会被幸运所眷顾呢?因为战败而扭伤并生存下来,还找到了这么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几次呢?
挥动着的剑,十分空虚。
塔乌任由自己的愤怒挥舞着剑,剑刺中了旁边的树干。刀刃深深地刺了进去,然后被树干中的纤维紧紧缠绕着,拔也拔不出来了。
“……”
塔乌两手抓着一动不动的剑柄,使出了吃奶的劲。等察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自己把剑刺进去,还是树干让剑刺进去的了,这让他有一种很憋屈的感觉。
微风吹动着树枝发出了沙沙声,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样。又好像在为人类的无力而悲悯。
一直紧贴着剑柄做无用功的手指,最终还是松懈了下来。他摇摇晃晃地回到池畔坐下,泄了气一样地倒了下来。青苔柔软的感触十分舒服。都已经不想再站起来了。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摘了蛇莓,贪婪地吞噬着。口中的甘甜和芬芳一下子麻痹了大脑。
对啊,我,是渺小的——无力的。
那之后琦亚到底回来又去了几次,塔乌已经懒得再去数了。好像被琦亚问了很多事,他都只是敷衍地回答着。都是些非常细小、不足挂齿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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