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以及偷看他的手机之事道歉。白天她已经和润子谈过一次了,所以现在能够有条有理地叙述来龙去脉。
「看来你应该能够说明她为什么认得我。」
面对公惠的回马枪,紘司只能死心地垂下头来。
「……我把箭射歪的时候……」
当时紘司肩负射箭重任,便邀请公惠到基地来观赏表演。那一天射歪的箭反而虏获了女性粉丝的芳心,是个极富纪念价值的日子。
签名会结束之后,女孩们依然围着紘司不放;当时轻微贫血的公惠正在不远的急救站看着她们。
「我早就听学长他们说过那个美女的事,她果然来找我,而且很积极,还留到最后。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心知不妙,就跟她说我结婚了,可是她不相信,所以我就对她说『那边那个就是我太太』。还向你挥手。」
这件事公惠也记得,当时粉丝已经走了不少,紘司突然转向急救站的方向挥手,所以她也挥手致意。
「你干嘛不给她看结婚戒指?」
「有一次我脱手套的时候,不小心把结婚戒指甩飞了,劳师动众地找了好久才找到。从那次以后,我飞行时都把戒指放在置物柜里。」
所以她才不相信我结婚了。紘司嘀咕道。当时瞥见公惠的身影,便说「那就是我太太」,拿公惠当挡箭牌了。
「她看了你一会儿,又转回来问我:『不过我可以永远当你的粉丝吧?』我……」
当然不能说不行。身为蓝色冲击的一员,岂能说不?
没想到放胆揭开盖子一看,真相居然如此单纯。
「谁知她竟然记住了你的长相,还对你做出这种事……」
原来她每次都在我的后领偷塞这种纸条!紘司胆寒地缩了缩脖子。
「我完全没发现。」
「纸这么薄,折起来就像剃刀片一样小,就算是我也有自信能够偷偷塞进你的领子,不被你发现。」
「可是你发现啦!」
公惠不明白紘司的言下之意,歪了歪脑袋。紘司笑道:
「换作是我,一定不会发现,直接就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然后看到衣服上沾满纸屑,只会以为是我忘了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你清洗我的制服一定很仔细,才能立刻发现纸条。」……那当然啊!蓝色冲击的队员怎么能穿着脏兮兮的制服?
「谢谢。还有这些字条。」
紘司重新检阅每一张充满恶意的字条。
「既恐怖又恶心。原来你一直独自承受着这种骚扰。多亏了你,我才能专心飞行,不用顾虑家里的事。我看你最近精神那么紧绷,还以为ini是照顾孩子太累,所以才拜托润子陪你聊聊。」
善良的紘司所说的这番贴心话,虽然温暖了公惠的心,却也同时膨胀了她的愧疚感。
——不对。
「我不是为了你而独自承受,我只是不安而已。她就是仗着自己漂亮,才敢对我露出那种胜利的笑容,还留这种字条给我;我怕你会被她抢走,不敢跟你说她对你有意思。因为我没自信,我怕说了以后,你会移情别恋,选择比较漂亮的她。」
恕我失礼,像你这样人老珠黄,能满足紘司吗?
我的年华逐渐老去,变成一个黄脸婆,连这种失礼的言词都无法反驳,但是——
「你的身体总有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围绕。」
公惠一直很嫉妒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他是我老公——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堡垒。
然而现在却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试图摧毁这座堡垒。漠然的嫉妒对象浓缩为单一的实体,这种不安岂是笔墨能够形容!
「黄脸婆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的老婆啊!」
紘司愤慨地替公惠辩护,但公惠仍然无法忽视「人老珠黄」这句轻蔑之词。
「别胡思乱想了。如果我喜欢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我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紘司拉过公惠,紧紧抱住她。这种拥抱只有交往的时候和婚后优太出生之前才有。
「我喜欢上的你,是不施脂粉、浑身机械油,替我的F-15维修的你;不管维修哪种飞机都仔仔细细,一有空就练习打钉的你。」
紘司指的是公惠仍在小松工作组的事。现在看到飞得漂亮的飞机,公惠仍然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像在松岛航空祭看见C-1鼓动着巨大的机翼上升时一样。
因为她知道一架飞机背后,一定有个优秀的维修员。她敢抬头挺胸地说:我也曾是他们的一员。
「我们飞行,是把性命交给飞机,当然也交给了维修。我把生命交给你,不是交给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对我来说,浑身机油的你要来得美丽多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说出来或许那些包围紘司的女性粉丝不相信,其实当初是紘司主动表白的。
紘司是防大出身的飞鹰战机驾驶员,前途不可限量,女人也是任君挑选。公惠亦在选项之中,最杆意外的便是她自己;至于最后会被选上,她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公惠是高中毕业入队的,当时刚升下士。她没想到大了她五岁的防大菁英会向她表白,起先三回都严词拒绝:「请别捉弄我。」
然而紘司并没打退堂鼓。我是认真的,所以才向你表白。我想交往的对象,是向来用心维修,让我放心托付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