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那无辜的声音和表情令公惠及时悬崖勒马。
「你觉得我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变老?」
「不,没有啊……我不觉得。」
公惠故意趴在暖炉桌上。
「今天在基地时,我带优太上厕所,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根本是个黄脸婆,皮肤状况也很差,看了好难过。」
「怎么?原来你吃晚饭的时候说话那么酸,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紘司笑了。
「在基地的破烂厕所里照镜子,不管是谁看起来都很老啦!糟一点的还活像鬼咧!别放在心上。」
「可是我洗澡的时候仔细照过镜子,皮肤果然变差了。那些围绕你的女孩每个都年轻又充满活力,和她们相比,我根本是个欧巴桑。」
「你也才二十几岁啊!」
「可是我太疏于保养了。」
连一个毫不相识的女人都敢对我说「对手是你,我应该能赢」。
「那是因为你努力当一个好太太和好妈妈。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紘司摸了摸公惠的头。
「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可以去买好一点的化妆品啊!假如要买很贵的名牌货,希望你事先跟我商量就是了。」
「那种会压迫家计的保养品我才不敢买呢!每天都得用耶!孩子大了,用钱的地方愈来愈多,你又是做这种随时可能受重伤的工作,有钱买那种东西不如存起来。」
「哇,高级化妆品有这么贵啊!」
「真要花起来可没完没了。」
公惠吓唬紘司,紘司迟疑片刻之后说道:
「……不过,公惠,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多花一点钱在自己身上。」
公惠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面向紘司趴着,泪水滑过鼻子,流到了耳边。
「咦,你干嘛哭啊?我这句话让你太感动了吗?」
惊慌的紘司依然一样蠢,公惠忍不住笑了。
「你好久没叫公惠了,都是叫我妈妈。」
让我有种变回女人的感觉,公惠喃喃说道。紘司回答:「是啊,不知不觉就变成爸爸和妈妈了。优太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照旧用名字互相称呼吧!」
公惠点头——心中暗自庆幸没问起那个女人的事。
这么蠢又不正经的紘司怎么可能说谎?他和那个女人一定毫无关系。他连衣领被人偷塞了张给妻子的纸条都没发现,在要怎么对我隐瞒自己的心虚?
——不管你使什么手段,我都会好好保护我的家人。
九月底,公惠如此下定了决心。
然而这条路却是既险峻又艰难。
*
四月到十二月间,蓝色冲击飞了二十几次。
他们从日本列岛的北边飞到了南边,其中当然不乏出差而没回基地的日子。
每当紘司飞完一趟行程,还是衣领中的纸条便多上一张。
紘司总是没发现。
『今天的紘司也好帅。』
『还是说话很风趣。』
『下回要到松滨出差,是吧?』
『每次都要洗衣服,辛苦你了。』
引人遐想的巧妙文章随着花式飞行的次数而增加。这些纸条公惠一张都没丢,全都收在放置内衣裤的抽屉里。
紘司和那个女人不可能有任何暧昧。公惠一再告诉自己,纸条数目也一再增加。
『今天的飞行虽然取消了,不过和紘司见到了面,我很满足。』
收到这张纸条时,公惠毛骨悚然。当天早上天气预报便已经说会下雨,蓝色冲击虽然安排了花式飞行行程,但显然是非取消不可了。紘司回家以后,公惠询问,得知飞行取消,改为地上滑行,并开着引擎举办签名会来服务粉丝。
这个女人每逢蓝色冲击的巡回演出必跟吗?无论飞或没飞,所有的演出她都会到场。这股骇人的执着几乎压倒了公惠。
公惠不知道这个女人住在哪里,但连显然飞不成的演出她也照去不误,交通费一定相当可观吧!而且她的目的并不是观赏蓝色冲击的花式飞行,只是为了见上紘司一面——即使没人能保证她一定见得着面。
倘若紘司和她之间真的毫无暧昧,这种行为是何其诡异啊!单纯的粉丝怎么可能如此执着?换作公惠,再怎么迷恋偶像、演员也做不到,即使现在是单身,能够自由运用所有薪水亦然。
这种常理判断撼动着公惠相信紘司的心。
每当她忆起那个女人仰望顶楼的胜利笑容,便会想起在基地厕所照镜子时看见的那张褪色的脸。
别的不说,为什么那个女人会仰望公惠?难道不是紘司告诉她的吗?无论公惠如何努力压抑,怀疑的念头仍旧不断地冒出来。
他们俩是不是在背地里拿那个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