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惠问道,紘司一脸开心地将见了底的碗递给她。
「啊,对了,这个帮我丢掉。」
紘司从后裤袋拿出几张小纸片,递给起身盛饭的公惠。五颜六色但大小相差无几的纸片,正是电脑印制的名片。
「不管我再怎么防,她们就是有办法塞到我身上。」
上头大多印着女性名字、手机号码及电邮信箱。有些强势的女性粉丝会做这种事,比较勇猛的甚至会贴上大头贴。
「她们塞到口袋时,你都没发现?」
「怎么发现啊!如果护着口袋,她们甚至会塞进靴子缝或安全帽里来咧!」
「你没想过要打打看吗?你看,这张大头贴上的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啊!」
公惠故意调侃,紘司不满地抗议:
「拜托,那种趁我不足以偷塞名片的女人,我哪敢联络啊?」
是,是!公惠一面敷衍紘司,一面将名片撕成两半,放进流理台的三角沥水篮里,接着才替紘司盛饭。
「喂,优太!你光顾着看电视,爸爸要把你的炸猪排吃掉罗!」
「不行!」
优太连忙开始吃起炸猪排。
紘司在家时的光景一如往常。
……不要紧。
公惠将碗递给紘司,维持着符合餐桌气氛的笑容。
你那么受年轻女孩欢迎,不会嫌弃我这个黄脸婆吗?
用不着问这么自卑的问题。紘司虽然是蓝色冲击的大红人,但他很重视孩子和家庭的。
对我的爱一定也一如往昔,没有改变。
不过,在内心用上「爱」这么夸张的字眼,正式自信已经被连根拔起的证据——当天公惠被迫认清这个事实。
只要没出差,帮优太洗澡向来是紘司的工作,公惠则趁着他们俩洗澡的时候来到更衣间,从紘司交给她的包包中取出蓝色制服。蓝色冲击队员的制服若是显得脏兮兮的,成何体统?因此公惠在清洗之前总会仔细检查脏污,如有需要,便先用洗衣粉将污点搓揉一遍。
当她检查领口时,指尖突然在折领部位摸到了异于布料的感触。
她把折领中的东西拉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对折的纸条——她尚未打开,就已经知道这张纸条是给她的。
紘司脱下制服之后,只是随便折折就带回家来,当然不会发现偷塞在背后的纸条;而纸条牢牢塞在笔挺对折的衣领之间,根本不会掉下来。
然而妻子替丈夫洗衣时,却一定会检查领口;因为让丈夫穿着领口脏了一圈的制服,有损女人的颜面。
公惠想假装自己没有动摇,但指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令她懊恼不已。
打开一看,内文只有一句话。
『对手是你,我应该能赢。』
公惠怒气冲天,捏烂纸条,本想干脆把纸条扔了——但转念一想,又拉开放置内衣内衣的抽屉,将纸条收起来。
这是宣战布告——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那个从地上仰望公惠的女人发出的。
和这张纸条的恶意相较之下,其他女孩硬塞自制名片的花痴行为还算可爱的了。
公惠不知道那个女人如何得知她是紘司的妻子,不过对方已经指名道姓,宣告要横刀夺爱了。
说不定那个女人会变成跟踪狂,任何能当证据的东西都不该丢掉。
奔腾的情感冷静下来之后,不安如水分扩散一般慢慢从脚边爬了上来。
紘司认识她吗?
紘司与优太的嬉戏声及水声从浴室传了出来。她恨不得立刻质问紘司,但这么做代表她不相信紘司。
优太那小孩特有的尖锐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她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嘴巴便已怒吼道:
「要吵到什么时候啊!浴室可不是游泳池!爸爸也一样!」
浴室中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被骂了。嘘!」
「嘘!」
父子俩似乎开始认真洗澡了。一阵自我厌恶感侵袭公惠。她只是因为心神动摇,才拿他们出气。
优太似乎是因为白天「出远门」太累了,比平时更早入睡。
现在离成年人的就寝时间还早,两人便看起开着没关的电视来了。紘司看着综艺节目,一如往常地笑着,公惠却是强颜欢笑。
想问,却不能问。指针在两种心情之间摇摆不定。
那个女人和紘司之间除了单纯的粉丝关系之外,还有任何足以向公惠下战书的关系存在吗?
公惠希望紘司露出讶异的表情,说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不过若是她开口询问,令紘司觉得被怀疑而感到不快呢?如果女个女人已经确保了点头之交的地位,而这张纸条正是进一步介入他们夫妻的策略呢?
「……欸,爸爸。」
再三犹豫之下,公惠终于开口了。
「唔?干嘛?」
紘司回答,显然完全没想到接下来会被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