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2 今昔恋爱物语 军事、宅男、男朋友

 「呃……」

  森下急着开口,歌穗说声「等等」制止了他,又表示「希望见面再谈」,森下的船舰仍在船坞维修,下次的休假日是在平日。

  「那我们约在晚上见吧!我会把工作调整一下,避免加班。还有——」

  为防万一,你先申请外宿吧!听了歌穗这句话,森下漫不经心地答应了。由于自卫队门禁的缘故,他们相约晚上见面时,森下向来会事先申请外宿,因此这句话听在他耳中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

  歌穗迟到了十五分钟,不过还是赶上了餐厅的订位时间。那间餐厅位于歌穗公司附近,以家常西式套餐闻名。

  两人默默无语地吃着套餐,直到最后甜点上桌时,歌穗才开口:

  「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让座给我?」

  如果森下的回答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或是「这样说不定就有机会认识你」之类的,歌穗就打算放弃这段感情。

  森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因为当时你的脸色很差。你在新横滨的时候看起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虽然不知道你要坐到哪里,不过我敢肯定再站下去你一定会昏倒。我干这一行,别的没有,体力最多,可以站着等其他位子空出来。」

  歌穗宛若逃离森下的笑容一般,低下了头。

  「我太爱面子了。」

  歌穗想起当时自己因为没人让座而满心不快,有种输给了森下的感觉。

  森下又连忙补上一句:

  「不过我还是有私心啦!平常我没什么机会和一般女性说话,有想过或许可以藉此和你聊聊天,说不定还可以找机会给你名片;只是我太没出息,最好没给成就是了。总之——」

  森下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这就是我们接受的教育,如果周围有比自己弱小的人需要帮忙,就要出手相助;因为队员如果没有养成这种精神,自卫队就形同一盘散沙。所以当时并不是我特别体贴可靠,只要是自卫官都会这么做。如果你是惦记着这一点恩情才和我来往,我虽然高兴,但是真的不用这么做。更何况我又是个宅男……」

  对不起。歌穗内心竖起了白旗。

  她本来以为森下是个年纪比自己小、有着可爱笑容的男孩,没想到他却是个重度宅男;但他虽是宅男,却又很帅。

  「……如果你愿意,以后叫我歌穗就好了。」

  森下愣了片刻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真的可以吗?我……」

  「你的顾虑我已经全都想过了,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这么说的,可别让我丢脸。」

  森下突然伸出手来握住歌穗放在桌上的手。

  「歌穗小姐。」

  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这段表白晚了一拍,却充满力量。

  「不用加小姐两个字,我也会直接叫你光隆。」

  那天是他们俩头一次共度一夜。

  *

  光隆常因航海而不知去向,不过歌穗也常出差,所以生活作息倒还算合得来。歌穗的性格比较积极,一听光隆说「我现在在吴市靠港」,当周周末便立刻飞车前去会情郎。

  就这样交往了一年左右,世界情势有了变化。如果歌穗没和光隆交往,这个变化和她根本毫无关联,不过是对岸的火灾罢了。中东发生了战乱——自卫队将为此派驻海外。

  「你要去?」

  自卫队预定前往海外的消息报导出来的那一晚,歌穗战战兢兢地打了通电话给森下。新闻说出动的部队是以陆海军为中心。

  「是啊!不过不是打头阵。」

  听了森下的回答,歌穗明白他是志愿前往的。

  「真是的……」

  歌穗的声音在颤抖。

  「那里不是很危险吗?你干嘛志愿去那种地方啊!」

  许多政论节目的名嘴都在炮轰政府,认为政府不该派遣自卫队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甚至还议论有人死亡时该由谁负责;歌穗看不下去,便关掉电视。

  面对泫然欲泣的歌穗,光隆为难地说道:

  「在这种时候出力,是我们的工作。如果连我们都嫌危险不去,其他人该怎么办?其他人可没受过应付这种状况的训练啊!」

  歌穗忍不住哭了起来,光隆一直温言安慰,但始终没说他不去了。

  歌穗哭着入睡,醒来之后,发现手机传来了分成好几封的长简讯,应该是光隆趁着熄灯之后在床上偷偷打的。

  『歌穗: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不过就算你哭了,我还是不会取消志愿。第二批出动名单里已经列上我的名字了,再说我虽然资历不深,毕竟是个士官,睇下也有几个部属;如果身为长官的我说「很危险,我不想去」,这些经验比我还浅的部属一定会动摇的。

  或许有些队员心里其实不想去。有些队员有家庭,还有许多队员放心不下的事在身。

  不过没有队员吧这些话说出口。我们的觉悟比外界的人所想的还要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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