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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吧!不然过了两年以后,你一定更会恨不得勒死现在的自己。」
听了清田冷淡的制止,新兵错愕地抬起头来;吉川拉他起身,拿了把硬邦邦的椅子让他坐下。
吉川,去倒杯热饮来。「
吉川点了点头,走向开饮机。」
「你的女朋友住在哪里?」
新兵大为吃惊,目瞪口呆。他大概是惊奇清田为何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过对清田而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执勤态度无可挑剔,人际关系良好,学习意愿也高。这样的队员干出傻事时,十之八九是为了感情因素。」
几天前清田便曾喃喃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吧!」吉川也回答:「差不多了。」这段缘由,新兵自然无从得知。
「好啦,她住在哪里?」
清田又问了一次,新兵不情不愿地答了「佐世保」三字。佐世保离西部分队教育队所在的相浦营区很近。
「原来如此,所以才能撑过教育训练期间啊?」
清田自言自语,随即又问道:
「不过饭冢离佐世保还算近啊!有必要越栅吗?你现在已经可以申请外宿了吧?」
三个半小时的电车车程,虽然辛苦了一点,面前可以当日往返。新兵低下头,难以启齿地回答:
「可是毕竟不能每个礼拜回去……教育训练期间离得近,几乎每周都能见面,我和她从高中就在一起了,过去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的经验……」
「她是不是对你说『假如爱我就来看我』?」
新兵的肩头猛然一震,看来清田又说中了。
「不过搭电车在天亮之前赶不回来吧?你是怎么计划的?」
「她会开车到中途来,回程再由她开车送我回营区。」
「那是她的车吗?」
不过才十几岁,应该买不起车子,不过清田姑且一问。果不其然,新兵喃喃地回答:「不是,她说要向她爸爸借车……」
那就错不了了。
「我敢跟你打赌,她不会来的。」
「胡说……!」
新兵大吼,随即想起对方毕竟是中士,勉为其难地放低音量。「清田中士凭什么如此断定?」
「因为坐在你眼前的中士从前也干过同样的事。」
清田若无其事地说道,新兵闻言大叫:「咦!」那当然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半个队员听到这句话时没吓一跳。
「其实光靠常理判断也知道她不会来。你的女友既然是你的高中同学,那么年龄顶多是十八、九岁,驾照也是刚拿到的吧?还是驾驶新手的女儿说要在晚上开车上高速公路去见男友,有哪个父母会答应借车?」
新兵默默无语,这时吉川正好送上「热饮」。她替新兵泡的是咖啡加奶精,替酷爱甜食的清田泡的则是可可亚。「哦,你真内行。」待清田接过烫手的热可可,吉川便微微行了一遍退下。她对于进退应对之道也很内行。
新兵接过热饮之后并未就口,清田则是一面啜饮热可可,一面说道:
「我知道你有爱,也有毅力,不过还是先听听老前辈的经验谈吧!」
*
营区不比监狱,没有监禁设施,当真要越栅的人多得是门路。
熄灯之后,清田又等了三十分钟左右,才穿着充当睡衣的休闲服走出寝室,佯装要去上厕所。休闲服底下其实还穿着便服;熄灯前,他已经先带着便服到厕所一趟,把便服穿在里头了。幸好当时仍是轻衫季节,点名时不致于因为穿着过于厚重而引人怀疑。
他一面避人耳目,一面走进一楼的厕所,爬出窗户,趁暗越过栅栏,过程顺利得令他错愕。任何人都可轻而易举过到这一关。
接下来便是运气问题了。乳沟室友发现清田不在,跑去报告长官,确定人不在队舍之后,便会视为越栅,立刻展开搜索。
至于搜索行动是如何绵密且专业,他早从长官及学长口长听过许多次。首先会围堵附近的车站,倘若越栅者的老家位于邻近的县市,连老家也一并围堵;若是老家位于远方,则重点式监视通往老家的交通网,一一过滤。
莫说铁路,巴士及计程车招呼站亦在围堵范围之中,并详细搜索各条主要道路,以免越栅者搭便车逃走。能够提款的便利商店也是监视对象之一。
越栅者受困于包围网中,进退无门,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么大的搜索阵仗或许显得有点夸张,但逃走的可是受过战斗训练的士兵;就算冠上越栅这等莫名其妙的字眼,逃兵就是逃兵。
若是逃兵被逼急了,为了确保逃走手段或资金而闯入民家,问题可就打了。有的人扩出去了,搞搞不好会挟持普通百姓当人质。站在自卫队的立场,自然要在事情演变成这种状况之前设法逮住队员。
清田的运气不错,室友全都很好睡。这些人睡得好,磨牙及打呼声自然也大,平时清田总是倍感困扰,唯有这次衷心感谢他们。他轻易抵达了车站,搭上最后一班电车,前往相约地点。
清田搭乘往邻县的慢车,中途就是终点站。车上乘客寥寥无几,他把半路上脱下的休闲服折好,放进带来的烫衣袋中;除了剃得过短、不合时宜的头发之外(教育训练期间没有发型上的自由),看来就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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