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放在心上。
「这次你可以待多久?」
「大概一个月。」
夏木答得含糊,望也没追问下去。她知道夏木不能说出明确的出入港行程。
「好,那我去订短期套房。」
他们相聚的时间本就不多,加上望又住在家里;因此望在去年提出一个方案——夏木上岸期间,租个短期套房一起生活。
呃,这样不好吧?夏木听了手足无措。一来他刚认识望时,望还是学生;二来他与望的家人也相识,总觉得有点心虚。
你在说什么啊?都几岁人了,在外头过夜还说什么都没做过,谁相信啊——被望这么一说,夏木哑口无言。
坐稳望的男友位置,望又不排斥婚前性行为——要是这样还没发生过关系,那夏木不是不举就是同性恋了。
「什么时候能吃面?」
「这礼拜都是上岸假。」
「……OK,就租每次那一家,从明天开始。我是用你的名字租的,你白天先去拿钥匙,打开门窗通风。我下班以后会直接过去。」
办事利落的女友一面讲电话,一面上网办妥了租赁手续。
夏木想起一年前望提出这个方案时也是这样。当时夏木刚满三十,望则是二十五岁。
*
幸会。
头一次见面,当然说幸会。
夏木与望是因为某个事件相识,而他们的相识又分为两个阶段。起初的望是学生,后来则以防卫厅技师的身份出现于夏木面前。望在这段空白期间内成长为强势又独立的女人,逼着夏木交换联络方式之后,又立刻提出交往要求。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自从重逢之后,夏木便一直处于被动,本来还想着至少这件事要主动开口,如今被望抢先,不由得面露难色。见状,望也鼓起腮帮子。
「像夏木先生这种说话难听、神经大条的人,也只有我会倒追了,居然还犹豫,好过分!」
你这番话就不过分吗?
「好、好,非常感激你愿意纡尊降贵和在下交往!」
夏木一时气恼,又不经大脑地回了句难听话,结果望突然哭了。
「不愿意就算了,对不起。」
话一说完,望便转身离去,教夏木慌了手脚。咦?为什么?生气倒也罢了,为什么突然哭着走掉啊?
他抓住望的手臂。当时他们人在大马路上,虽然情况紧急,夏木依然不敢抱住她,只能口头问答。
「是你先损我的耶!我不过是回敬你而已,你干嘛哭啊!」
夏木是真的不明白才问,连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可救药。望抽抽噎噎地回答:
「因为你看起来很不情愿啊!」
哦,原来如此。到了这个节骨眼,夏木总算明白了。
望那番话并不是在损他,只是故意使点小性子,想看看他的反应而已。倘若真是如此,夏木的反应可谓糟糕透顶。
「对不起。」
要夏木闯口舌之祸轻而易举,但要他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我只是希望能主动开口而已,抱歉。我一点也没有不情愿啊!对不起。我非常想和你交往,是我错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原谅我吧!」
说一句道歉一句的战法似乎让望感受到他的诚意,只见望破涕为笑:「真狡猾,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继续生气?」
「对不起。」
「天啊!别再道歉了!」
夏木的谢罪似乎点中望的笑穴,她开始捧腹大笑。夏木不期然地成了小丑,不过总比让望哭泣来的好多了。
「拜托你,继续生气。」
夏木恳求,望露出讶异的表情。「一般该说保持笑容吧……?」
「不,你也知道我就是这副德性,说话难听和脸色难看这两点改得了的话,我早就改掉了。」
夏木不愿见望伤心,当然愿意努力改正,但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言行态度变得温和稳重的样子。
「我想我以后还是会说很多不中听的话,为了一些蠢事和你吵架;这种时候,我希望你能生气。与其掉眼泪,我宁愿你生气。」
望之后似乎尽她所能地迎合夏木的期望,当把「刚才的话好过分」、「我生气了」挂在嘴边,与夏木争吵,夏木这才惊觉自己无心的言行居然伤害了望这么多次。
虽然上岸期间不长,但夏木与望能够持续交往三年,全得归功于望。
*
上岸隔天,夏木向队舍提出最大日数的外宿申请,扛着偌大的行李外出。外宿期限到了,他就重新申请一次。在外租屋的队员几乎都是采用这种方式,鲜少回队舍居住。
队长收下申请书后,调侃道:「有时短期同居啊?」如果反应过大,就正中他的下怀,所以夏木只是淡然回答:「嗯,对。」
「为什么你们不结婚啊?虽然这样也和结婚差不多了,可是每次上岸都要搬一堆行李过去,不是很麻烦吗?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