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阵陌生的闹铃声响起,三池连忙跳了起来。
她在枕边摸索一阵,找到一个粘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她乱按一通,不知按着哪个正确的按键,闹铃声总算停止了。
这里似乎是某个宾馆的房间。三池身旁并没有人,衣服也还穿在身上。闹钟设定的时间是队舍起床时间的两小时前,设定的人现在不在此地。
「哇,我怎么了?」
她甩着钝痛的脑袋起身一看,发现茶几上放着车钥匙,钥匙下又垫了张纸条。三池对那个钥匙圈有印象,那是伸下的钥匙。
纸条上有着一排微微往右上方倾泻的文字,一样是三池熟悉的字迹。
起床后开我的车回来。
P.S,与其睡着让我干瞪眼,不如一开始就别挑逗我。
「唉呀,真对不起他……」
连衣服都还没脱就睡着,的确是太过分了。
事到如今才说字迹不是故意的,也只是狡辩而已。三池拿起纸条,在光线的照射之下,她发现背后也有文字。
三池翻过纸条一看——
我居然喜欢这种女人八年,看来我的品位也很差。
「啊!混蛋!」
三池忍不住大叫。
「写了就跑啊——?不对!」
你干嘛不早讲啊!她在肚子里大发牢骚,随即又开始后悔起来。
「……我不该睡着的。」
难得时机到了。三池垂头丧气——不,还没完呢!
若是她现在就打退堂鼓,不知下一个时机何时才会到来。伸下已经等了八年,随时可能放下这段感情。
你以为打扮得花枝招展、喝得醉醺醺的当得了军人啊——当时是伸下替她说出了她的心声。
如果连伸下也背叛我,我一定会一蹶不振。这正代表伸下对我有多么重要,难道我连试都不试,就要放弃如此重要的人?
三池抿紧嘴唇,冲进装潢华美的浴室里梳洗。
*
离起床号还有一小时以上,伸下却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他在室友的嘘声攻击之下慌慌张张地冲到走廊上。
是三池传来的简讯,内容写着要归还钥匙,叫他到停车场来。操课结束后再还钥匙就行了,她却偏偏要挑在一大早把人吵醒。这就是三池的作风。
这女人真是的。
伸下一面咕哝,一面穿过冷飕飕的朝雾,往停车场走去。三池已经把车开到伸下的车位上等着他,她那身睡皱的衣服令伸下回想起昨夜,不由得尴尬起来。
三池将钥匙交还伸下,一阵微妙的沉默流动于两人之间。她抓住伸下的衣袖。
「昨天很抱歉。」
见三池为了这种事向自己乖乖道歉,伸下只觉得既难堪又窝囊。
「不过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此话当真?伸下一时间不敢相信,露出讶异的表情。三池抬起头来瞪着他。
「视情况而定,下次要我不喝酒就上也行。」
「……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啊?」
什么上不上的,不能换个说法吗?八年来的宿愿好不容易到了实现的关头,却一点情调也没有。
「长久以来,我在队上最信任的男人就是你。如果连你也背叛我,只怕我再也无法振作了。」
伸下立刻意会三池要求的是什么。他可不是白白在她身边守候这么多年。
三池在真驹内已经待了四年,伸下也待了三年,随时可能调任。
嗯,这些年来你为了追求什么而落得一再遇人不淑的下场,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想我们彼此都无法保证分隔两地之后感情不会生变,不过至少我能保证,如果生变的原因在我,我绝对不会把错推到你头上。」
再说——伸下又补充一句:
「我这个人拖了八年还不懂得死心,大概没那么容易变心吧!」
三池的脸皱成一团,大声吼道:「合格!」
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耶!伸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