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猛省过来。这个人是现代日本社会的军人啊!
「有急事联络的时候该怎么办?」
「家属可以透过总监部用无线电联络。有一回航海时,还接到队员的孩子出生的消息咧!如果是一等亲发生不幸,可以就近靠港,放队员下船。」
还真辛苦啊!聪子附和着,冬原也点了点头,带着苦笑说了声:「对不起。」当时的聪子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道歉,只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聪子的称呼从「冬原先生」转变为「春」的时候,她总算明白这阵子能如此幸福美满的理由为何了。
「我们的船底盘有点问题,这几个月一直在船坞进进出出,就算出港也只在近海晃个几天,观察状况。」
说着,冬原走到已成了他专用席的床前,拿起他最爱的布偶把玩。
「喂,别拿它当枕头啦!它的肚子都留下你的头形了!」
「咦?聪子没听见吗?你听,它正在说:『小春,累了可以在我的肚皮上睡觉觉喔!』这孩子心地真善良啊!」
「它根本没说话!不要说谎说得像呼吸一样轻松!」
冬原毫不在意,用力抱紧小熊布偶。
「所以啦,既然潜艇的底盘已经修好了……」
冬原依旧只顾着蹂躏小熊,完全不看聪子一眼。
「也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
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要考虑什么?
「哇!慢着!哪有人说哭就哭的?」
冬原连忙丢下小熊,朝聪子探出身子。
聪子话不成声,除了哭还能怎么办?
「……你还不是一样?」
哪有人像平时一边说笑,一边提分手的?
「我没说!我没说要分手啊!」
拜托你别一下子就导出这么可怕的结论来!冬原以苦涩的声音喃喃说道,拿起手边的毛巾替聪子擦拭眼角。那是昨天聪子擦完头发搁着没洗的毛巾,不过在这种状况之下,她也说不出口,只得自认活该,乖乖地任冬原拭泪。
「『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这句话,除了分手还能怎么解释?」
「要考虑的不是我,是你。」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我那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自在。
「你凭什么要我重新考虑啊?」
聪子逼问,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唔,因为潜艇修好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今后的日子,或许会变得爱越深,愈是痛苦。」
为什么?
「简单地说,以后我们就变成远距离恋爱,而且是很辛苦的那种版本。以后我长期出海的机会将变得更多。」
「我知道啊!」
之前能够常常见面才是特例。冬原提起这个话题时,聪子便已经明白这件事了,也知道他们以后不能像现在这样时常见面。
聪子原以为冬原所属的部门不必长期出海,听到那番话时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要分手。
「你凭什么衡量我的感情?」
既然今后无法像现在一样时常见面,那就干脆分手吧——聪子一想到自己的感情居然被衡量得如此轻微,就觉得懊恼不已。
聪子不敢夸口说自己不会因相隔两地而变心,也不知道「很辛苦的那种版本」究竟有多辛苦;但至少以她现在对冬原的感情之深,断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打退堂鼓。
我不知道自己捱不捱得住两地相思之苦,但至少现在的我绝不会连试都不试就放弃。别擅自衡量我的感情,擅自作结!
「对不起。」
冬原轻轻抱住聪子。
「我这么说,让你觉得我是在衡量你的感情吗?」
这时候聪子才恍然大悟。或许冬原也感到不安吧!
「……没问题的。」
聪子轻轻拍着冬原的背。
「我不知道有多『辛苦』,不过我愿意忍耐。」
「我爱极了你在这种时候不说『能够忍耐』,而说『愿意忍耐』这一点。」
冬原的手臂束得更紧了些。沉默片刻以后,他又说道:
「不过,如果你无法再忍了,就算当时联络不上我,你想分手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刻。」
回复聪子条件的时候,不以「不愿再忍」,而是以「无法再忍」为前提,正是冬原细心之处。
从那天起还不到一星期,冬原便突然断了音讯,电话指示不断睇重复:「你拨的号码没有回应,将转接至语音信箱。」
正当聪子开始确信这是世上最可恨的讯息之际,手机传来一通「无法显示号码」的神秘电话。她头一次接到这种来电,战战兢兢却又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