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夏,你这话太孩子气啦!没注意到吃饭问题,是我们的疏忽。对不起啊!」
冬原打圆场,从声纳席上起身。
「现在立刻准备食物,不过我们也不太会煮就是了。」
然而,少女却反而踏入发令所之中。
「救援不会来吗?」
少女重复先前的问题,冬原微微皱了皱眉头,又露出笑容。每当他打算迅速解决麻烦时,表情便会如此变化。
——而女人总是轻易被这招所骗。
夏木把问题交给冬原处理,袖手旁观。
「不会不来的,你放心,只是暂时联络不上而已。」
冬原好声好气地说道。少女却露出顽固的表情,摇了摇头。
「骗人,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下面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吃冬原有这套的女人,而且居然只是个黄毛丫头。他略微端正姿势,再次面向少女。
「大家又饿又不安,但你们却什么也不说明;看了餐厅里的电视,市内又变得一团乱。」
「啊,已经上新闻啦?」
冬原问道,少女点了点头。
「那些虾子在街上到处爬,已经有许多人罹难了。」
以说到罹难两字,少女立刻露出说错话的表情;从她偷偷打量夏木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在顾虑舰长之事,夏木叹了口带刺的气,转向一旁。
他思索着该说什么来表明自己并未沦落到得让个黄毛丫头担心的地步,但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任何别出心裁的话语,结果什么也没说。
少女追问冬原:
「救援什么时候会到?我们还得在这里待多久?」
「我早觉得你看起来很有主见,果然不好打发。」
冬原带着苦笑说道,对少女招了招手。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冬原似乎打算说明。打从一开始,冬原就对这个少女特别好,令夏木颇为不快,但他并未因此表示异议。
冬原要少女随便找个地方坐,但这个狭窄又堆满器材的房间之中能坐的位置极为有限,少女只得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就近坐上通讯席。
「对了,还没问你们这些孩子的来历呢!你叫什么名字?」
冬原询问,少女表示自己名叫「森生望」。
孩子们是参加镇民联谊活动而前来参观樱花祭,至于望则是陪同弟弟前来。他们在自由活动时间与带路的大人分开,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望便招呼附近的小孩一起逃命。
「那我就当你是孩子们的领导人,照实说了。」
冬原的声音变得毫不客套,他坦白说道: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救援害得等上好一阵子。」
听到这句话时,森生望刷白了脸。
「为什么?船上有一般民众耶!」
她那与责备仅有分毫之差的语气,显示出她的奋力自制。
「我们所处的位置太复杂了;如果这里是海上自卫队的码头,或许还有办法……更何况也得先收拾市区的残局,才能顾及我们。这艘船上的粮食和水电都很充足,足够我们据守一阵子;处境较为安全的人就挪后救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们得被挪后到什么时候?」
「要看是去残局的收拾状况。或许是三天后,或许是一周后,或许是十天后,或许是一个月后……你赌哪个?」
望似乎没有余力去回应冬原的玩笑,见到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夏木冷冷地说道:
「看他们明知道遗体会被吃得精光还不尽快来接收,就知道状况有多严重了吧?」
「喂喂喂,夏木,别欺负人家啦!」
「我说的是事实。」
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这似乎是他忍耐时的习惯动作。
冬原满脸无奈地瞥了夏木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谴责他孩子气,让他极为不快。
「可是,有小孩困在这里——警察和自卫队却不出动?」
面对这直接的质疑,夏木无奈地将视线从望身上移开。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组织什么也不做,主要的原因竟是出于政治因素。较为安全的人挪后救援——这只是大人冠冕堂皇的藉口,其实等于是强迫弱者吃闷亏。冬原似乎也觉得问心有愧,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对于小孩及家长而言,孤立于螯虾大军之中的潜水艇根本算不上「安全」。这个事实考验着自卫队的存在意义。
明明拥有即时救援孩童的手段、人力与战力,却无法进行救援;而理由竟纯粹出于所谓「大人的考量」。
「新闻有提到你们被困在这里吗?」
夏木寻晚,望摇了摇头。我想也是——夏木喃喃说道,事情发展完全如他所料,真无聊。
冬原对着一脸讶异的望说明:
「换句话说,虽然我们已向司令部报告有未成年人受困于潜艇,但这个消息却被压了下来,警察应该也还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