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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鲸】上下漂移,进行无谓的思考,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而在方才,他接受了波长。
波长显然非自然生成,是由包含某些意图的模式组合而成;【白鲸】让波长穿透体内,检视其内容。
由下方来的不自然波长与日俱增,在耳濡目染之下,【白鲸】逐渐学会分析波长。
于是,【白鲸】知道下方存在着能够操作波长的知性生物。自称人或人类的生物群定义并分析世界,他们似乎以阐明整个世界为目标。将阐明世界的理论视为「知识」,并以存储「知识」
为乐。
他们对于「知识」的食欲相当惊人,虽然每个个体的生命短暂,确试图求知个体所无法知晓的过去及未来。他们对于过去的定义尤为详尽,甚至定义了自己产生之前的遥远过去;在实际体验过当时的【白鲸】来看,这些定义倒有几分正确。
他们似乎藉由分析世界来挑战世界。
看在漫无目的生存的【白鲸】眼里,人类的生存方式十分有趣;因此【白鲸】开始积极截取并解读他们的波长。
对【白鲸】而言,这亦是了解世界的过程。
波长也对【白鲸】本身带来了变化。过去漠然且无谓的思考变得更有效率,更为实用。
【白鲸】开始清楚的意识思考,进行思考。
【白鲸】的智能因而飞跃性的进化。
【白鲸】学得了许多人类的「知识」,但有些事是他怎么也不懂的。
人类会进行同族斗争,便是其中之一。【白鲸】开始学习他们之后,斗争仍是不断上演;有时是少数人的斗争,有时是多数人的斗争,而多数人的斗争被称为战争。
斗争的原因繁多,【白鲸】难以领略。【白鲸】全为一体,没有可相互斗争的同类;但他认为同类相争、减少数量,乃是极为无益的行为。好不容易繁衍,却又自行减少数量的矛盾,【白鲸】无法理解。
【白鲸】原以为这是集团状态之下所生的矛盾,但人类以外的生物群并未产生这种矛盾;这似乎是人类特有的矛盾。
【白鲸】并未进一步深思,只当人类便是这种生物。
不久后,有个规模特别大的战争爆发了。
这场战争爆发以后,人类似乎获得了「飞行」的知识。过去飞行对人类而言只是试误性、尝试性的,但战争发生以来,飞行便成了体系化、一般化的「知识」。
看在习得了飞行概念的【白鲸】里,那是效率极差且危险的技术,但人类仍积极的翱翔于空中。
起先他们只能低空飞行,后来高度渐渐增加。
期间又发生了几次大小战争,人类的飞行技术虽不稳定,却逐渐进化。
不久后,他们终于到达【白鲸】栖息的高度;【白鲸】为了避免与他们接触,便提升了高度。当时【白鲸】无意与他们积极交流。
人类到达高处,【白鲸】便避往更高处;不知不觉之间,【白鲸】的生活区域已变成两万公尺高空。
人类甚至将某些物体发射到比【白鲸】更高的上空,但这些物体并未触及【白鲸】,因此人类尚不知【白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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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让费克吸收了【白鲸】就能安心?」
高巳接连发问的转弯抹角的态度让真帆感到焦躁,但她又不能不回答。
「费克被瞬饲养,是亲近人类的【白鲸】。换句话说,我认为对人类而言,费克是目前唯一安全的【白鲸】;加入其它【白鲸】被费克融合,【白鲸】就能成为安全的生物,不是吗?」
「是吗?」
春名夸张的歪了歪头。
「其实说穿了,费克就像是只偶然被瞬捡到的野生动物嘛!我不认为这种偶然的关系有多可靠。野生动物表面看上去再温驯,还是可能突然恢复野性,攻击人类;要是费克变成这样,可不像野兽咬人那样好处理哦!」
「动物和【白鲸】不能相提并论。你们不也说【白鲸】具有高度智能吗?」
真帆奋力克己,不让语气变得凶狠。春名的反驳就像在挑语病,充满漏洞;虽然立论不坚实,于激怒真帆之上却发挥了莫大威力。
「具有高度知性的生物,能够施与教育;只要让亲近人类的费克统合所有的【白鲸】,再教他和人类建立理想的关系,【白鲸】的安全性便会远远高出目前的程度。」
「瞧你顺水推舟,全混在一块讲了;其实费克并不是亲近人类吧?他只是顺从瞬而已。他对瞬的友善,不能视为对所有人的友善。费克攻击【白鲸】,不是因为亲近人类,想保护人类;是瞬为了保护人类命令他这么做,而他服从命令罢了。」
「不过费克亲近的瞬是人类啊!」
真帆打断春名。
「只要瞬教导费克和人类建立理想的关系,费克应该会听从的。」
「瞬啊!」
宫田突然无视话题的流向,对瞬说道:
「侬以为侬是何方神圣啊?」
这声音不像是斥责,反倒像是痛心;瞬听了,不禁心惊胆战的耸起肩膀。
他虽然面向宫爷爷,视线却无法提升至宫爷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