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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爷爷来访并不稀奇,但时机太过凑巧,瞬很清楚他是为何而来。
「佳江托你来的?」
他直截了当地问,宫爷爷也老实点头,显然已知悉一切。
费克会飞、会说话,与出现在岐阜的杀父凶手为同类之事,想必佳江已一五一十地告诉宫爷爷了。
瞬有事便会找宫爷爷帮忙,佳江也一样;因此这个状况是迟早会发生的。
「老实说,咱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宫爷爷面向着瞬在茶几旁坐下,毫不讳言地说道:
「所以咱只说咱知道的。佳江阿妹从前一阵子就开始担心侬啦!」
前一阵子?什么时候?宛如回答瞬的疑问一般,宫爷爷说道:
「侬刚捡到费克,盲目宠伊的那一阵子。」
那么久以前?瞬虽感到意外,却没显露在表情上。
「佳江阿妹说侬疼爱费克的方式不太对劲,有点过了头,似乎把费克当成死去的敏郎先生的替代品了。」
没想到佳江会找宫爷爷商量这种事。或许真正让瞬感到意外的,是佳江竟然思考这些瞬想也没想过的问题。
佳江是个独立思考的个体,并不光是迎合瞬的喜好而行动。这么简单的道理,瞬竟然现在才想到。
「那现在的结果不是皆大欢喜?我已经不要费克,也离开他了,正如佳江所愿啊!」
瞬满不在乎地说道,宫爷爷望着他的眼,摇了摇头。
「佳江阿妹并无希望侬用这种方式离开伊,侬现在心情差是在所难免,但别把佳江阿妹说得那么不堪。」
宫爷爷平实良善地诉说着平实良善的意见,他的良善扎着瞬的心,平静的语气也扎着瞬。
「咱已经在仁淀川撒了五十几年的网,侬也常帮忙火渔呗?」
瞬最常帮的是捕香鱼。捕香鱼时,会选在夜间撒网,以火光惊吓香鱼并将其赶入网中;这种捕鱼法便叫火渔,是宫爷爷使用的捕鱼方式之中规模最大的一种,瞬和佳江自孩提时代便常帮忙。他们的工作是将鱼从拉起的网子上解下;对小孩而言,解下卡在细线上的鱼便如一种游戏。
「火渔时,会有一堆鱼卡在网上,对呗?不止香鱼,溪哥、石斑、鲶鱼和虎鱼都有。咱们想要的是香鱼,所以只把香鱼整整齐齐地装箱,其它杂鱼卖不出去,便扔在河床上不管了。那些鱼已被网子割伤,要不了多久全会死掉。」
小时候,瞬见了那些被扔在一旁、嘴巴一张一合的杂鱼,总觉得它们好可怜。
虽然他想过将它们放回水中,但捕香鱼时必须尽快将香鱼解下回收,以免鱼身受损;等到收完香鱼,杂鱼们早已力竭而亡。
最后放回河里时,绝大多数的鱼都已死去,纵有未死的也是气若游丝,马上被其他鱼吃掉。
他是几时才习惯这种景象的?
「每撒一回网,就害死不少杂鱼,解下来又得费工夫;老实说,那些鱼真是碍事,假如上钩的只有香鱼,该有多好?」
站在渔夫的立场,或许是如此。但是
「可是,说杂鱼碍事、多余,全都是咱们的自私自利。」
这话说中了瞬的想法,让他吓了一跳。
「杂鱼也是咱们自个儿说的,鱼可不认为自已是杂鱼、是多余的,他们只是活着而已;是咱们擅自把活生生的生命区分为需要、不需要、好鱼、坏鱼。不光是河里的生物,海里和山里的也一样。」
宫爷爷下了这个结论后,便闭上了嘴巴。他没有说些自以为是的大道理,确实只说了他「知道的事」。
刺痛感又更加强烈了。
瞬宁可听宫爷爷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这样他就能毫不考虑地反驳。
「我不懂你想说什么。」
瞬狠狠地低喃。
宫爷爷只回了句:「是吗?」便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饮瞬端出来的茶。
这片沉默便似一种温和静溢的劝诫,令瞬头一次觉得与宫爷爷在一起是种痛苦。
*
对于各务原市上空出现的物体,人们所知的并不多。
绝大多数的知识,都是来自该物体本身第一次接触时对第一发现者所说的话。
包含日本在内的世界各国首先关注的,便是该物体有无其他同类存在;关于这一点,该物体明白表示自已没有同类存在。他宣称自已从未探测到同种与近缘种的波长,是以目前该物体造成的威胁仅限于日本地区。
不过,或许只是该物体尚未探测到同种波长而已。各国为求安心,派出了无人机探查各个航路,但目前并未发现类似该物体的存在。
该物体的生态与波长息息相关,他靠吸收太阳光维持生命,与人类的知性交流亦是透过无线电波成立。
他让波长穿透体内,以读取波长中的资讯,造成雷达无法反映其位置;年初的两起空难便是因此而生。在媒体的报导之下,这件事已是人尽皆知。
该物体于各务原市上空现身之后,便应航空自卫队岐阜基地的要求反射雷达波,因此现在雷达已能反映出他的位置。
各国皆争取该物体的调查权,但由于该物体本身拒绝与日本(正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