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是不用说也知道。
『你妳航空自卫队岐阜基地的武田少尉当时在场。』
『小型F15航空器战斗机从下方撞上我时。』
『撞上毁坏时。』
『撞毁的F15航空器战斗机之内的人。』
「慢着!」
高巳忍不住趁着通讯间断之际插嘴因为光稀绝不会自行打断对方。
「发生过什么事我们明白,这部分就省略别说了。别故意挖人家伤口!」
他的话尾变得粗暴了些,说来也是人之常情。
通讯对象沉默了片刻之后,如此回答:
『我无法理解明白你妳说的话logic。』
『我并没挖穿人人类的伤口受伤部位。』
「啧啧啧啧啧!」
高巳忍不住轻声插嘴。通讯对象再度回应:
『啧啧啧啧啧,表示疼痛的状声词为什么你妳要这么说?』
『你日本航空器设计公司的事故调查员,春名高巳现在有伤口aninjury受伤部位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听不懂比喻。呃,该怎么说呢?」
要是胡乱说话,反而加深光稀的伤口;但既然已引发对方的疑问,总不能就这么搁着。
高巳思索一阵,对光稀说道:「武田机长,你先关掉对讲机三分钟。」光稀没回答,只从前座抛来一个两指礼。
高巳一面想,一面说话:
「你有情感吗?」
对方表示自已虽有此概念,却称不上具有情感。看来对方并不具备人类的心性;从方才这些简短的对话,亦可明白对方的人类情感非常淡薄。
高巳继续说道:
「呃,人类有情感,而且还挺重要的。人除了身体会受物理伤害,精神上也会受伤。」
『会受伤的身体有两种吗?』
「嗯,意思差不多,不过是看不见的身体。」
其实他不明白这么解释好不好,却又没自信教导对方正确概念,便姑且就着这意思凑合。
「而情感的伤呢,会在回忆受伤过程时发疼,懂吗?」
通讯对象沉默片刻后才说道:
『他她航空自卫队岐阜基地的武田光稀少尉因为今年二月十二日的事故航空器撞上我而受了情感的伤害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
一点就通,看来对方的智能相当高。
「所以,当某人说了些会刺激情感伤口的话时,我们就会比照物理性的伤害,用『挖伤口』来形容。」
通讯对象一度沉默,似是懂了,却又再度询问:
『为何因为事故而受到情感伤害?』
『航空自卫队岐阜基地的武田光稀少尉并未因为事故蒙受损失。』
『未蒙受损失却会痛这是矛盾contradiction。』
居然这么问啊?高巳内心苦笑。要让对方理解攸关生存利害以外的理由,似乎相当困难。
「人类有时候没损失反而会痛,你就当做是这么回事吧!你没有人类的心性,很难理解;再说我们现在也没什么时间。」
即使处于空转状态,机体仍旧会消耗燃料;考虑返航时间,他们顶多能在这里停留二、三十分钟。
站在高巳等人的立场,自是不愿空手而归;而希望多少交换资讯的想法,应该是彼此皆同。
通讯对象考虑片刻后,接受了高巳的提案。
*
你的姓名是?(光稀发问)
回答我没有名字。我是单一个体,唯一的存在,没有同类可互道名字。
你和我们接触的目的是什么?(光稀发问)
回答航空器两度撞击我,这是过去未曾发生的事。当时我没料到会有外物撞击,闪避不及;今后我亦无法永远保持警戒,避免撞击,因此我认为必须公开我存在于此的事实。撞上我的两架航空器之中的人类,生命全数终结;我不愿再度终结生命。我期望安静地在此生存,为达这个目的,我愿向来此的人类说明我的存在。
这片空域的异常气压是你制造出来的?(光稀发问)
回答我调整周围大气,以制造更加适合我存在的环境。即使不调整,我也能生存于这片空域,但我期望更舒适的生活。
事故后,这片空域曾被调查过,你却没被发现,为什么?(光稀发问)
回答第一次被航空器撞击之后,我移动到更远处,因为不愿被再度撞击。后来没有物体再度撞击,我便再度下降至此,却又被航空器撞击,于是再度上升。人类前来调查时,我应该不在这片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