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佳江爽快地转换话题,瞬自暴自弃地回答:
「既然长得像水母,就叫疑似水母好了。」
「咦!一点都不可爱,真没品味。」
不但被迫干这种根本不想干的事,还得被批评没品味?瞬更加否定爱情喜剧漫画里「儿时玩伴」这个题材了。
「太长不好叫,就叫假水母呗!」
「喂,这叫有品味的名字?这就是你的品味?这样你还敢批评我没品味?」
「真啰嗦耶!不然就叫费克(FAKE)吧!这样侬总没有怨言了呗?」
「只是改成了英文发音而已嘛!」
瞬的反驳又被装聋作哑抹杀了。
正当此时--
玄关的门铃响了。
「是谁啊?」
瞬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佳江回答:「会不会是宫爷爷?」会突然造访这个家的,除了天野家的人,便只有宫爷爷了。
走向玄关,可看见拉门上的厚花纹玻璃窗对侧有道宝蓝色的人影。
若是宫爷爷,颜色应该更为明亮;因为他的工作裤和毛衣都是淡色的。
「来了。」
拉开拉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是--身穿宝蓝色制服,站得笔直挺拔的男人。
「咦?警察?」
跟在身后的佳江如此轻喃,但这种制服并非警察,而是自卫队。来人戴的帽子不是便帽,而是有帽边的制帽。
自卫官寓着站在门阶上的瞬敬礼。
「你就是齐木瞬吧?」
瞬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没人接,所以才登门打扰。」
--啊!
瞬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血液全落至脚底,仿佛被世界抛下一般,所有声音皆越来越远。
令尊--齐木敏郎少校于飞行训练时殉职了。
葬礼将在岐阜基地举行。
请你以家属身分出席--
自卫官似乎说了这些话。
待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紧握的拳头被柔软的掌心包覆着。佳江从旁紧紧抓着瞬,支撑着他的身子。
振作点。
虽然他没听见声音,却可从佳江的嘴形读出这句话。唯有被抓住的半边身体是温暖的,唯有这股暖意连接了世界。
瞬大口地呼吸。
他终于松开拳头,指头因过于用力而在一瞬间麻痹了。
***
考虑到就学问题而自瞬上国中后便与他分隔两地的父亲,是航空自卫队的飞行员。
所以,瞬知道这种事是随时可能发生的。父亲也常说这是种朝不保夕的工作。
可是,他不知道这一天真的会来临。就是因为不知道--
要是我死了,你就得一个人过活啦!做这种容易受报应的工作,对你很过意不去。
而对如此表示歉咎的父亲时,才能笑着回答--
没关系啦!爸的工作就是这样。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瞬用尽所有词汇大骂回忆中的自己。
装出成熟懂事的样子,说这种大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是满心以为这一天不会到来。
要是知道会有这一天,瞬才不会和父亲分开生活。不管得转几次学,不管搬家有多辛苦,不管每到一所新学校就得重新建立人际关系有多麻烦--
--才不会让自己和父亲见的最后一面落在一个月之前。
当初父亲考虑到升学问题,建议瞬和祖父一起生活时,瞬根本不明白这一天随时会到来。所以才故作懂事地点了头,认为这样对父亲和自己都方便,以为这是种成熟的判断。
这根本不是什么成熟的判断。如今瞬痛切地明白,当初的自己只是贪图方便而已。这是贪图方便的报应吗?
「混帐!」
瞬不自觉地骂了出来,同行的自卫官们则体贴地装作没听见。
为了载送瞬而派出的航空自卫队多功能机(U-4),还不到一小时便从高知机场飞抵了岐阜基地。
***
抵达当天与隔日,瞬为了应付高官的慰问及办理遗族抚恤金的申请而忙得分身乏术。原为少校的父亲因公殉职,追晋一级,因此抚恤金也将比照追晋后的阶级支付;不过队长们谈话时,多半仍以生前熟悉的官阶来称呼父亲。
葬礼预定在两天后举行。
家属只有瞬一个人。
母亲在瞬上小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