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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究的只是盐害的感染途径,并不是如何治疗已经发作的病症。实验数据虽多,不可能马上转用在治疗上。若依照原本的发病速度来看,就算有办法可治,只怕你的盐化会比治疗效果进展得还快。
听到这令人绝望的宣告,树里却仿佛一点儿也没受到打击,反而从容地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放你走了。你就陪我一起死吧。柏木会忠实服从我的命令。是要救我还是跟我同归于尽,你自己选吧。
哈哈,好一个女暴君。侍候你这种人,柏木老弟也真可怜。
他只是随口胡说,没想到竟像是说中了什么,令少女白皙的脸颊突然转红。入江冷静地观察,料想这又是相对于发怒的另一个反应。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像你这种人,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不算无辜吧?好歹也都是囚犯嘛。
随口指出一个语病,便见树里的脸更红了。
囚犯又不是全都死刑!况且你又有什么权利杀他们!我父亲也是,他只要服满刑期就可以回来了......!
咆哮的树里表情扭曲。她大概不想让入江看到那种表情,于是猛然把头往旁边扭,又不想承认自己在哭,所以也不举手拭泪,只是一个劲儿的忍住。
头一次见她有这么坦率的悲伤神情,入江不知不觉脱口问道:
有那么难过吗?
你什么意思!
树里回嘴得极快。
亲人死了怎么会不难过?你白痴啊?
是哦,这么幸福。
这番直言更触怒了树里。
是你杀了我父亲--这是你该讲的话吗?
入江想了想,倒也老实点头:
说得也是,我的确没资格这么说。抱歉哦。
见他爽快道歉,树里反而讶异。她不再发作,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余怒低声说道:
他在公司里也许做了坏事,却是个爱我的父亲。
这话显然不容反驳,入江便没回应。
我母亲说不要我的时候,我父亲说他要。我不是儿子,就算要继承他的事业,亲戚也一定会反对,可是他还是要我。这一点就证明他是爱我的。
这话大概是在讲她的父母离异。看来当时的树里已经懂事了。
总之,你夺走了我的父亲,就要负起责任!
少女的声音忽又阴狠起来,为自己向入江吐露心事而不甘。
话是这么说,但你把我从研究机构抓走,我在这里能干什么呢?连资料都没有。
眼见入江一派轻松,树里哼了一声。
别以为小孩都好骗。像你这样心肠恶毒的人,树敌又多,不可能没有人把研究资料备份后私藏起来。
你过奖了。
看你能装蒜到何时。
树里的笑意中有一丝狰狞。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可不保证你家人的下场。
这大概是她极尽恶毒之能事所想出来的台词,听在入江耳里,却成了一阵想忍都来不及的噗嗤笑意。
你、你干嘛!
树里失措起来。入江想答话,却止不住笑。
干嘛,有什么好笑的!不准笑!
这厢气急败坏,那厢却是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啊呀--抱歉,我没想到你把我想成那种人。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反正那种恐吓对我的效果有限啦。你要不要想点别的手段?
其实入江全无恶意,树里却认定入江的笑是在愚弄她。
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入江这才止住了笑意,颔首道:
手下留情啊。
得理不饶人是入江的天性,但在树里看来,恐怕被解读成嘲弄加挑衅。
回到房间,解下手铐,入江独自看着手掌。
朝那些大小均一的盐粒凝视了一会儿,他将盐粒拍掉,自言自语道反正跟我无关,使往床上躺去。
对方拿家人威胁他,他也不会动摇,全是因为生长环境所致。
实在搞不懂......
--亲人死了会那么难过?
考上大学之后,入江便没再见过家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熬过盐害,总之他们在他心目中还不够格当人质。入江甚至有自信,就算他们在自己面前被杀,他也不会受到打击;相对的,入江若受到同样遭遇,他的家人也不会特别难过。
真要找一个的话......
苦思了一会儿,他只想到一个不甚理想的人。那个姓秋庭的男人大概勉强可说是入江唯一的朋友,但入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