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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边说边将凉掉的红茶饮尽。
反正我做了我想做的事,你们也尽管做你们想做的好了。绑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假使......我只是假设,如果大小姐说她想要杀了你以报杀父之仇,你仍愿意让她做想做的事吗?
当然。
入江一点头,又说:
只不过到那时候,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罢了。只要我辰认为自己亏欠你们家大小姐,那么她要阻挠我活下去,我就不能放过她了。
对入江而言,这是再明快不过的道理,柏木却听得一脸困顿,还疲倦地叹了一口气--遇上一个软硬都不吃的对手。
大小姐把你抓来,并不是为了加害于你,请你别这么快想到这一点。
把我打晕了抓来还不叫加害?
那是我的疏忽,没有妥善传达。请你海涵。
了不起的大忠臣哪--入江自言自语的挖苦了一句,姑且当做对方没听到。
那孩子的父亲是怎么入狱的?
面对这个带点儿打探意味的问题,柏木措词含蓄的答道:
定和先生原本是春日井商事的董事。
说到这个企业名称,入江就有印象了。大约在盐害发生的一年前,这家公司爆发内线交易丑闻,在社会上引起相当大的骚动,检调单位抓了好几个高层经营者,树里的父亲大概就在其中。
那个案子后来有判。
入江随口应道,便见柏木眉头一皱。大概是说到了痛处。
跟蜥蜴断尾差不多。只说了这么一句,柏木就没再开口。
简单的说,就是被企业当成了弃卒。
所以那孩子就落到今天这个遭遇?
判决后,大小姐就搬来与外祖父同住;定和先生与夫人离异,所以......而且由于媒体报导曝光,大小姐在原来的学校也读不下去了。
所以这栋豪宅就是她外公的啰?那外公呢?
因盐害而过世了。
柏木没再说下去,但他的口气有点儿变了,听得出几分掩饰后的恨意。祖父因盐害而死,服刑中的父亲也算是被入江安排的盐害夺走,幼小的心灵想必十分痛苦。可是,入江说来说去也只有一句抱歉我不认识你爸爸--如果那也可以算是抱歉之辞的话。
盐害实验是国家机密,不过入江的强势和做法惹来许多部队内外的反弹,消息走漏的途径只怕多不胜数,追究了也没用。
你是那孩子的谁?
家父长年在江崎府上任职,我是接他的位子。大小姐投奔外祖父家之后,江崎家的仆役们也一并移到这儿来,接受老爷的照料。
主人死了,你们还是这么有情有义啊。
入江的讥讽只得到一个礼貌性的颔首和沉默。
既然有情有义,为什么放纵那孩子胡作非为?绑架我这种没道德的人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事迹败露,我想你大概不会置身事外,不过这样还能叫做忠义吗?
柏木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煎熬,但那表情很快就被压抑下去。
大小姐年纪还小,又无依无靠,她也只是为了生存而挣扎,何罪之有?我向你的人身自由受到侵害一事致歉,但这项罪名由我来担就够了。
那沉着与坚决的声调无异于顽固,也许那就是这名老练自持的青年流露最多情感的表现。
入江再度被铐住双手,是树里差柏木来把他叫去的时候。两人走出客房,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既没有提起早餐时的话题,也不说为什么之前不戴手铐。入江想得出来,那应该是柏木瞒着树里自作主张。
树里的房间在一楼,方便轮椅进出。房门虽是厚重的橡木制成,房内却布置得颇有少女气息,粉嫩的青春色调与宅邸内沉重的深色装潢落差之大,令人不由得瞠目结舌。
坐那边。
树里说着,朝粉红布面的长沙发努了努下巴。入江依言坐下,将铐着的双手搁在扶手上,不经意地摸到一些盐粒。
柏木,你退下。
听到这个命令,柏木显得有些不情愿。
有事时我会叫的,让警卫在外头待命就好。
柏木这才勉强应允。不过他大概会自己站在外头待命。
这小姑娘倒是摆起女王的架子来了。入江正在一旁想风凉时,树里开口了:
早上的话没说完,我本来要说明绑架你的理由。
噢,我已经听说了。
入江直截了当地切入结论。
你得了盐害,是吧?
树里狠狠皱起眉头,嘀咕道是柏木吧。无辜的柏木待会儿大概就要背黑锅,但那反正不关入江的事。
既然这样,我也不啰嗦了。你牺牲我父亲而得到研究成果,应该也有义务把它交给我。
树里的态度始终高高在上,入江也不遑多让。
不可能啦。
他满不在乎的丢出结论,继而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