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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构到了,她自己也没料到却在构到的那一瞬间,他拂开了。
留不住他,那构到还有什么意义!
真奈将脸埋在双手中,只觉得泪水不停的流,止也止不住。
*
秋庭在深夜来访,来开门的入江一点儿也没显得意外。
床给你睡吧。出击前可不能不保重。
入江一个人睡在男子宿舍的四人房,不过房里没有多的被铺。反正也没有客气的必要,秋庭便迳自往铺有棉被的那张床走去,然后屈起单脚盘坐在床边,无意识地垂下双肩。
这么费精神?
入江一面敲着笔记型电脑的键盘,盯着萤幕一面说道:
真奈啊?
见秋庭不理他也不回答,入江便自顾说下去。
那女孩啊,哎,什么都好,就是太拚命啦。单纯成那个样子,教人吃不消哦。
是啊。
太单纯近乎沉重。
秋庭半被动的回答,一面有意无意的暗想,说不定这还是自己头一次在这人面前用这种心情说话。
与真奈同住在一起将近四个月,时间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即使除掉这一层因素,还有这异样的世界;跟时序平和的时期相比,现在这世界就像一个密度的增幅器,而在这高比重的时间里
他第一次见到真奈为了她自己而使性子,虽然是因为担心秋庭的安危而试图阻止他离开如果这样的任性也算的话。
女人是怎么搞的啊?
秋庭不自觉地喃喃道,入江却没有接着调侃。
没有明天也没关系。如果你要走,那我还要明天做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
只为了得到一个人,竟然宁愿世界毁灭?她没有疯,却为什么能说出那种话?
光是想到他们之中的任一方开始冒出盐粒,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心惊了,那个小女孩居然不怕?
那样娇小的身躯,为什么可以轻松超越那种恐惧呢?
女人这生物啊。本来就比男人更有胆量也更少根筋啦。男人只能用大脑思考,女人可就不同;男人不敢超越理性,女人三两下就把它踩过去。我在想,她们一定是用大脑以外的不知什么厌宫掌握到理性之外的某种东西。
入江的口气得意,表情也得意,像在吹嘘自己很懂女人。
若是处在同样的极限条件下,其实女性的生命力比较强。在野生动物的社会里,选择权往往由雌性掌握,甚至从生物学来看,雌性体也比雄性体要优越。我们以为女人比较软弱,根本是我们男人自己的幻想。否则,要是少了保护女性的义务,从女人身上生出来的我们就只是一个发生的存在而已,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嘛。
回头想想,保护者受到的保护又是何其多?
不知情的在盐害危险区住了那么久,自己至今仍然平安无事,难道不是因为有真奈的陪伴?
先走的人会是自己,还是她?这个两人社群里的可怕议题。
失去她的痛楚,尽管秋庭已有自觉,也为了这种恐惧的沉重而神伤,他还是觉得不能是自己先走。
若是没有秋庭的庇护,那娇小的身躯马上就会在这个世界里沉没于是,保护她的那一份意志,反而让秋庭得到了庇护。
别看她年纪小,也已经是个女人,不是小孩子罗。
说到这时,入江才转过头去看着秋庭,然后说:
人家都恋爱了嘛。
女人就是这么了不起,不管年纪多小,一旦恋爱了就是个女人了。哪像我们,还得扛一堆责任成就一番事业才能被当个男人看待,有点不公平吧。
你还真爱讲女人啊。
只要有趣,我什么都爱讲,况且一场关乎世界命运的恋情又不是常常可以见证到。
很烦耶你!
秋庭拿起一个枕头丢入江,然后用力躺到床上。木制的床架轧轧作响,抗议他粗鲁的举止。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赌上全世界的命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那两个字来指称,只知道不能任由这已然变异的世界这颠覆常识、颠覆明日的世界夺走一切。
被夺走的虽多,无可挽回的更多,但人类至少还不至于一无所有。
在如此不堪的世界里,有人增添了新的获得,也有人甚至为这世界的不堪而庆幸秋庭自己又是哪一种人?
入江
这对象究竟能不能托付?但秋庭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万一出事就拜托你了。
知道啦。
至于是拜托什么,入江没反问。
*
次日,秋庭就从队上失去了踪影。不知怎地,别的队员好像也变少了。
真奈见一个拦一个问一个,就是没有人肯透露秋庭的所在。
对不起,我们这边是后勤支援部队,上头没让我们知道作战行动